“开火!”葛路人一声令下,排铳的巨响再次响起,整个栅栏前方不大的区域,又被白烟笼罩,密集的喷射覆盖了整个战区,吞噬着战马和血肉之躯。两次排铳过后,瓦刺前锋只剩下零星的战马在奔跑,在硝烟和巨响的刺激下,以往*控自如的战马开始狂躁,浑身是血的战马更是一次次跃起,在空中打着响鼻,落地后就在血地上乱滚。神机营不断的射击,更加剧了马群的混乱。城头上的火铳手都闭着一只眼在寻找凌乱的目标,斜着脑袋瞄准,然后手指按下扳机,看着白雾在眼前绽放,看着火光在眼前闪烁,看着目标在眼前翻滚。把手里的火铳交给后面的同伴,耐心地等待装填,没有发出任何不耐烦的催促。</p>
再次拿到装填好的火铳,这次寻找的目标已经换成狼狈逃窜的瓦刺骑兵,他们的火铳转动着角度,跟上逃兵的步频,又一团白雾喷出,根本没功夫检验战果,就转身装填。被打下战马的瓦刺骑兵见逃跑无望,纷纷向孙镗军冲来,在他们还没有冲动到栅栏前,几杆长枪象毒蛇般刺出,深深扎入满脸血污骑兵的身体,惨叫声才刚刚响起,几杆长枪已经猛地向后抽出。晕头转向扑过来的骑兵,扑通一声,死尸摔在地面上,尸身下流淌的鲜血很快和他的同伴流出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浇灌着异地的泥土,形成了红色的池塘,然后四处蔓延成溪流,流向远方。</p>
惨遭神机营横扫的瓦刺骑兵,士气已经彻底瓦解,这个时刻仍然有不少骑兵企图从尸堆中爬出来。城头上的火铳手开始了慢速点射,目标都设置在垂死挣扎骑兵的脑袋上,被打中的脑袋,随着一声破碎,脑袋上的下巴就被硬生生打的凹了下去,在脑袋消失的同时,一蓬血花和几颗碎牙飞上了天空。</p>
孙镗又跨上了战马,拨转马头,转向了热血横流的战场。痛打落水狗,残杀瓦刺伤兵,很快稳定了局面。城头上的葛路人也很够意思,手下的人一起为孙镗呐喊助威。此时,石亨带领的监狱援军也到了,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败退的瓦刺骑兵,把他们赶出了视野。九死一生的孙镗彻底摆脱了困境,继续坚守着西直门。</p>
也先在逃亡的途中,身后是石亨带领的一群近似疯狂的杂牌明军,这些人挥舞着杂乱无章的兵器,大有把也先碎尸万段的勇气。也先终于尝到了败军的痛苦,被人在后追着砍杀实在不是一件让他感到愉快的事。也先的大营距离北京城还有一段路程,那是也先发动进攻的基地。当他再次回到大营,感觉到手下的将领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也先彻底绝望了,他满怀信心,带领的手下前来,却落到了如此地步,几万军队被打得溃不成军,还被自己的手下败将赶得落荒而逃,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p>
叶三见也先败回,心中狂喜,他在考虑,现在是不是救出朱祁镇的最佳时机。但随后他发现,也先看守朱祁镇更严密,连出恭的时候都有瓦刺士兵跟随。带着一个活人想从万马军中逃出谈何容易。</p>
“老爷,我们是不是把朱祁镇甩下,杀出去?”唐甜有了舍弃朱祁镇的想法。</p>
“不行,我们不能留下千古骂名,保护他是我们的职责。”</p>
“老爷,都什么时候了,几位大姐都在等着我们回去呢?”唐甜急了。</p>
“甜儿,要不我护送你出去,给她们捎个口信。”</p>
“不!老爷不走,奴家也不会离开老爷的。”</p>
“那好,我们就一起静观其变吧。”</p>
也先顶着风沙向北逃窜,足足喝了五天的西北风逃离了京城,他的下个目标竟然是居庸关。此次出兵,攻打居庸关的是知院阿剌,也先都从京城败逃回来,他还没有打下居庸关,正好和也先形成了两边夹击居庸关的形势。</p>
居庸关可说是北京城的第一门户,是通往京城和出塞的咽喉要道。阿剌率五万大军,通过多次试探性攻击,都没有攻下。居庸关守将罗通并没有足够的兵力和坚固的城防抵挡瓦刺的进攻,可灵活的战术运用,多次打退了阿剌的进攻,使阿剌在居庸关不能前进一步,也无法快速增援也先。也先的败军进袭居庸关,立刻使罗通的防御雪上加霜,兵力部署更是捉襟见肘。也先军在京城虽然受挫败退,可骑兵的战斗力仍在,正常情况下,攻下居庸关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在几天的风沙过后,居庸关下起了塞北的第一场雪。</p>
漫天飞舞的雪花使居庸关的气温剧降,很快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也先停止了北上的脚步,等待时机的到来。(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