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马主簿关了院门，把他堂弟马勇叫来，当着马勇的面把叶三的祖宗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稍稍出了一肚子的气。马勇不知道他堂兄在骂谁，以为在骂他，心道你骂我什么就等于骂你自己，你爷爷是我爷爷，你奶奶是我奶奶，懒得理你。见马主簿骂到后面，感觉不对劲了，骂人也没有骂到口吐白沫的时候，还气得吹胡子瞪眼。</p>
“堂兄在骂谁？谁能把你气成这样？”马勇憋不住了，还是问一下的好，免得自找挨骂。</p>
“我骂那狗日的叶三。”马主簿又把能日的动物全部用在叶三身上。</p>
“那新上任的知县不是让堂兄给收拾是服服帖帖了吗？”马勇听了一愣，在蒲台县谁不知道他堂兄把新任知县玩的团团转，怎么在家里就骂上了。</p>
马主簿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又把门关上骂道：“那驴日的要我找个中间人收县考士子的贿赂，你说说，好事不找我，这掉脑袋的事就找上我了，如果不是有把柄被他捏在手里，老子才不鸟他。”</p>
马勇大吃一惊：“新任知县敢在县考中舞弊？那可是杀头的大罪。”</p>
“也不算舞弊，就是找家客栈，放出风去，威胁考生不在客栈住或不预定房间就可能落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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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有风险的，不是什么好做的事。这些考生只要有人上告，同样也是要杀头的。”马勇心里直打鼓，堂兄不会是看上我那间蒲台客栈了吧。</p>
“你不是开了家客栈吗？生意还不怎么样，如果在你那客栈事发，你一口咬定的叶三指使你干的，不就什么风险也没有了。”马主簿还真把好事罩在了堂弟头上。</p>
马勇一脸苦笑，思考良久：“就是栽赃新任知县，我也脱不了干系，他事发而我们没事，知县也会怀疑是我们做的手脚。一气之下来个鱼死网破，我们也一样跟着倒霉。”马勇还是不敢下水，他不知这水的深浅，是浑水还可以摸一把，可这水太清了。</p>
马主簿猛喝一口茶，嚼着喝入口中的茶叶：“那狗日的叶三抓了我的把柄，就算牵连上我，一同获罪，他叶三是知县，又是主谋，大罪他扛着，老子是从犯，大不了来个杖刑。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弄死那狗官才是大事。”</p>
马勇见堂兄的狠劲儿，恨不得把叶三撕碎了，还是劝一劝，别把自己卷进去：“既然堂兄有把柄在知县手里，他就会把你当自己人。知县新来乍到，也是无人可用，何不退一步，与他联手……”</p>
“你懂个屁！我在他手下不过是一条狗，什么自己人？狗屁！我如果失势了，以后还有多少油水可捞？”</p>
“那好，我们先串通好供词，统一口径以防不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