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父亲。"
像是好不容易吐出了什么秘密,沐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呼——"
她背过手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陈羽的双眸。
陈羽被这么一盯,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他挠了挠自己的侧脸,脑海中迅速反应沐熙所说话的含义。
那人?父亲?
猛地,陈羽眼睛一亮。他抬起头,继而缓缓地点了点。
"啊……原来是这样。"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和沐熙看完沪申格林地与燕京泰安的比赛之后,那位打断了自己抱住沐熙的中年男子模样。
陈羽憨憨地笑了笑。不过仅仅是一会儿工夫,他又略显紧张地绷着脸问道:"那……你回去之后,你爸有对你说什么吗?"
不过沐熙的摇头让陈羽又一次放下心来:
"他也没问什么,就问了你的身份。然后我说是我同学,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陈羽释然地点点头。不过不知为何,一阵失落的情绪却同时袭上了他的心头。
(同学……吗)
处在这青春年少的韶华,纵是热忱足球如陈羽,又怎的不会对沐熙这样的女孩浮想联翩?
说完了自己想说的,沐熙又一次低下了头。她向着陈羽的身边稍稍又靠近了一些,肩并肩地和陈羽走着。
"呐,小羽。"
沐熙轻启朱唇,垂下的秀发挡住了陈羽转过头地视线,掩藏着她绯红的脸颊。
"你……认为我怎么样?"
"欸?"
陈羽略微吃了一惊。他的脸倏地涨红,继而猛地将头扭了过去。
若有若无的芬芳不断地刺激着陈羽的鼻腔,让陈羽感觉有些晕眩。他挠了挠脸颊,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我觉得你很不错啊!"
然而沐熙只是低着头,跟着陈羽的节拍一言不发地走着。
陈羽不觉心头一紧。他抓挠的力度和速度不自觉地又上升了一个强度,两眼不住地朝着天空翻着。
"啊……那个……在……在我心目中,你漂亮,活泼,声音也好听,是很讨人喜欢的那种……要说的话……嗯……嗯……"
陈羽的眼珠不停转动着。他用尽全力地在脑海中搜刮着适合用在此种场景的词语。
忽然,他眼睛猛然一睁,说话的嗓音也不自然地跟着提高了几分:
"对,天使,像天使一样的感觉。"
也顾不上思量对方的情绪或者其他,陈羽一口气说出了想到的词句,继而宛如机器人一般僵硬地扭过了头。
"噗嗤……"
突然,沐熙的一笑让陈羽赶忙回过了头。
只见沐熙正捂着嘴,手后的双眼已弯成了两道月牙。
"有……有什么好笑的!"
陈羽故作嗔怒地说着。他的手不住地挠着后脑勺。
"没~有~嘻嘻……"
沐熙昂起头,黑发瀑悬。她背着手,微倾身子冲着陈羽梨涡浅笑。夕阳的余辉照红了她白皙的脸颊,和着她背后的粼粼波光一起定格成了照片。
陈羽愣怔怔地注视着沐熙的倩影,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较之先前似乎变得更烫了。
"小羽……"
不过没过多久,沐熙又一次微微低头,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迷茫。
"如果,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你还愿意这样和我……"
她不经意地朝着陈羽的方向伸了伸手,却只过了少倾又缩了回去。
而这个小小的举动也被陈羽收在了眼底。
他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作随意状地朝着沐熙的手瞥了两眼。
(是该牵上去么?)
陈羽伸出的手迟疑地在半空顿了一下,继而又小心翼翼地往回一拉。
(不行,如果我这样做,她觉得我很粗鲁,那该怎么办?)
可是那颤动的五指却按捺不住那小鹿乱撞的冲动,还是挣扎着抵抗着陈羽内心那一丝丝的迟疑,朝着沐熙的手边试探。
回想着之前在东大附中那次的错过,陈羽还是咬了咬牙,壮士赴死般地把心一横。
(不管了!)
伸出的手破釜沉舟,在指尖触到了那些许的绵软之时,陈羽手腕一沉,握住了沐熙的手心。
沐熙呼吸一促,被握住的手心不禁一紧,却又在一刹那松了下来,温顺地放在了陈羽的手心里。
霎那间,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在陈羽的心头漾开,似入了口的棉花糖一般。陈羽忍不住浮出一抹微笑,手一用力将沐熙又朝着自己拉近了一些。
而沐熙的脸上也荡漾着甜蜜的笑,轻轻地将头往陈羽的肩头一靠。
"嘿嘿,小羽可不能放手呀~"
沐熙闭着眼,依偎在陈羽的肩头娇声呢喃着。
"嗯,就像这样。"
陈羽会心一笑,握着沐熙的手又加大了些许力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注视着彼此又漾开了幸福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