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入伍之初,并不教授战法技艺与阵法配合,只是每日不停的锻炼体能。
一日训练结束之后,还要忍着疲惫,端着饭盆抢晚饭吃,晚一步就只能挨饿了。食堂密密麻麻都是人,空气中飘着一股汗酸味。
晚饭时间后,有一小段自由活动的时间。朱墨君原以为天雄军中难得洗澡,实际上却是他想错了,只要抓的住时间,就能去冲凉房冲个澡,速度一定要快,慢一步就要排队排到宵禁。
冲凉房里朱墨君还能顺便搓搓衣服,让浑身汗湿的衣物不至于发臭,不过这也意味着他得穿一身湿衣服回自己的单间营房,才能换上干净的兵服。
衣服不多,一脏一净两套而已。
朱墨君换好衣服后,天色也暗了,营中马上就要宵禁,不能出营房太远,他赶紧在营房门外晾起衣服。
“喂——”
这个声音如同鬼魅一样,总是在朱墨君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司正的侍女,朱墨君大概会以为自己被女鬼给缠上了。
“过来。”
在离朱墨君营房不远的地方也有一间改造来的单间营房,那位一直都带着帷帽,从窗户那探出头来的的侍女喊完之后便关上了纸窗,房内烛光把她的身影烙在窗户纸上。
这位侍女来到了山海关,说明司正也来了山海关。
虽然搞不懂她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朱墨君想想还是过去了,没办法,有把柄在人手上,心字头上一把刀,忍!
敲开房门,房内只有那侍女一人,这也难怪,司正总不会在这种地方养伤,不过朱墨君倒是看到了鬼门关,就放在侍女手边。
侍女脱下帷帽,抽出发簪,一头白发直铺而下,她坐在一张桌腿并不高的靠椅上,白发自热而然垂到地上。
那侍女手拿戒尺,拍了三下桌面,说。“司正大人有令,命我教你读书。”
桌上摆着两,一本已经摊开,另一本对放着,想来是给朱墨君准备的教本。
朱墨君不是不想认字,然而一天操练下来,他只想回房倒头大睡,于是推脱道:“没有必要吧?”
侍女拿戒尺猛一抽桌子,冷脸道:“关门,坐下。”
望着看似要被抽裂的小木桌,朱墨君忙关上房门,在桌前坐下。
侍女沉身道:“司正大人说过,你若想在武道一途上有所精进,绝不可目不识丁、胸无点墨,做那吴下阿蒙。”
“吴下阿蒙是谁?”
这一问让朱墨君手心遭了罪,那侍女冷眼看着他,说把手伸出来,朱墨君只得伸出手,挨了一戒尺,“提问要举手。”
心字头上一把刀,忍。
“吴下阿蒙是指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侍女说,“如果你连常用字都识不全,谈何砥砺武境。”
朱墨君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这世上很多人想识字都没机会,自己有什么资格抱怨呢,对他自己来说,再哭再累都是应该。
只要能拿回鬼门关。
“请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