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p>
刚才的天气有些怪,怪的有些不太寻常。</p>
这清姐是知道的,哪怕是在旁边刚出远门的小二子,也是能够察觉得到。不过,在将随行的马车停至客栈时,她也是操着一口正常的话吩咐着店家:</p>
“将我的马车找个地歇着。”</p>
店家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一脸的憨厚模样,两撇小胡子,倒也长得不算碍眼。客栈的名字和店家倒是有那么几分样子——</p>
和气客栈。</p>
他们到的时候已是时过午时,因此店里头也是来来往往扎堆了好一撮人,喝酒谈天的,不胜枚举。</p>
客栈倒也是整得讲究,那最中间的位置给搭了个戏台子,上头正有一老者,惊堂木一拍,登的是怒目圆睁,讲评书的语气,也是极赋韵律的上下起伏。</p>
小时候倒是听爷无意间提到过一嘴,说讲评书的人,靠的就是一张嘴,说活了,还能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非惊堂醒木拍岸之响而不得醒。”当然,这话当时清姐也就当是听了点谈资罢了,就算是现在在这客栈听到的这老者,总觉着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p>
这边清姐正思考着,小二子也是一脸好好奇奇的样子,湛蓝色的眼眸,不住的来回打量着。形形色色的食客,高谈阔论者有之,安静进食者有之,有光鲜亮丽找了个绝佳赏评书的,也有一身布衣在角落处平明而视的。</p>
端的是有些精彩。</p>
柜台处是个小伙子,长得挺眉清目秀的,皮肤白白嫩嫩,倒是跟这客栈的烟火气都是有那么些格格不入,灵巧的手指,不断地来回拨弄着算盘珠子,看到清姐的时候,眼睛都是有那么悄悄一亮。</p>
其实,不只是这小伙子,从他们刚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有不下十波视线,若无其事的落在了他们身上,有一些清姐是可以感受得到的,还有一些,更是隐晦。</p>
不过他们没有不开眼的来招惹他们,她也不想无事生事端,自己是赶路,不是打架的。</p>
“客官,请问要点什么?”</p>
来这本就是要休息的,清姐也没墨迹,直接是开门见山道:</p>
“还有多余的客房吗?”</p>
那小伙子往后一看,墙上写着“天”字的牌牌,都是给取了下来,就剩几间写着“地”和“</p>
人”的了。小伙子微微一数,旋即笑着对清姐说:</p>
“客官,今儿个‘天’字房都是被选走了,剩几间‘地’和‘人’的,看您有需要吗?”</p>
客房分三等,天地人。顾名思义,天字为上好,地字偏中等,人字为下等。至于身后的那些牌牌,自然是统计哪些房间有空余哪些已经被占用了。</p>
天字房没有空闲,清姐也没想那么多,因为只是在这歇息一晚罢了,点个天字房倒是有些浪费,她秀眉微蹙,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道:</p>
“那开两间地字房。”</p>
“好嘞!”</p>
小伙子答应的敞亮,从身后将地字三号房和四号房的牌牌给取了下来,分别递给了清姐。</p>
这时他才看到,清姐旁边还站着位小孩。说是小孩,估摸着也有十二啷当了,不过这样一来,他也是注意到了,清姐并非是一人来的。</p>
想想也是,一人来的话,就没必要开两间房了。其实也不怪小伙子没注意到,那些偷瞄清姐的人,也是很选择性的,将小二子给忽略了——光顾着看清姐去了。</p>
清姐很漂亮吗?</p>
倒也是个美人胚子,不过身为上海戏凤楼的头牌,不生得好看点,又怎么能从众多角儿中脱颖而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