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尔仰天咆哮，巨大的龙头开始逐渐分崩离析。白雾中伸出的利爪，将张谋的脚踝死死抓住。
“吾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人类，在读不懂龙文的情况下，不要和龙族签订龙文契约。”
胡塞尔说完整个龙石空间开始剧烈的震动，张谋被利爪抓着缓缓下沉。周围白色的雾气开始变换颜色，逐渐变成幽暗的纯黑。
一旁躺着的河流被无形的力量抬升飞出了即将崩坏的龙石空间，张谋逐渐被粘稠的纯黑吞没。
法瑞娜向着希里安发动了最后的天马骑士冲锋，希里安高高举起手中的利爪，在他眼里法瑞娜的动作就像是迟缓的蜗牛一般漏洞百出。
法瑞娜也看到了那闪烁着冷冷寒光的利爪，上面沾染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看着那缓缓滴落的血珠，法瑞娜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与希里安过分悬殊的实力差距，她只是不想自己懦弱的引颈就戮。她握住姐姐和战友们提起过的勇者之枪，慷慨赴死。
希里安狠狠挥出巨爪，就在龙爪即将划开法瑞娜咽喉那一刻，他看到了虚空中有一双硕大的瞳孔正盯着自己。
那是最纯粹的眼神，带着君王一般的绝对威压。希里安已经成功窃取了龙血，进化成为人类触摸不到的高等生物。然而面对那双君王般的瞳孔，他一时间下意识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迟迟没有等来死亡的法瑞娜偷偷睁开一只眼，她看到了对着虚空出神，似乎被人停止了时间流动的希里安。
“这是怎么回事…”还未等法瑞娜彻底理解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她看到了此生她最难忘的场景。
被希里安打飞，重重摔落在地的张谋竟然自己拄着断裂的倭刀站了起来。
浑身浴血的张谋低垂着头，鲜血从他的额头滴落下来。他缓缓抬头，鲜血在他的脸上早就蔓延成诡异的花纹。
“张谋先生…”法瑞娜梦呓着，“不，那不是张谋先生…”
张谋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张谋的瞳孔。那是一双不带感情的，酝酿着无尽风暴的瞳孔。尽管他一直盯着希里安，但只是扫一眼他的瞳孔法瑞娜差点双腿一软跪拜下来。
法瑞娜从未见过这种样子的张谋，她被吓得瘫坐在地，倒退着离开的远远的。
张谋开始逐步的朝着希里安移动，他的嘴角挂着冷笑。法瑞娜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里跳动着风雷，像是冰冻山脉中千年不散的雷暴那般可怖。
他最终在离希里安不远处停下，希里安终于行动起来，他缓缓转身，看到了重新站起来的张谋正看着自己。
虽然张谋是在仰视希里安，但是法瑞娜竟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居高临下睥睨一切的眼神。
张谋握着手里崩断只剩下一截的倭刀，下一秒他反手握住倭刀，狠狠刺入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