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与赵云石又聊了聊当今武林的众多风流人物,天色不知不觉便黑了下来,两人又去客栈前堂用过晚饭,方才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此时钟鸣方才有时间从衣衫夹层中拿出那一本岳无忌所赠刀谱。
“四方刀谱……”钟鸣手指摩梭着这本黄皮线装书的书线处,深深吸了口气,翻到了刀谱的扉页处,只见扉页右侧下方只单单写着三个大字:
吕行方。
“写就这本刀谱的前辈名为吕行方么?”钟鸣心中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继续翻到了下一页。
【吕某八岁习武,十岁练刀,练刀五年,方有小成,家中所藏刀谱尽数精熟,又五年,所习刀法尽破之!于是入世,以手中长刀会天下群雄!】
“好气魄!”看了第一段,钟鸣便惊叹道:“师兄,你觉得如何?这位吕前辈开篇大气磅礴,一位少年天才的形象短短数行字便已跃然纸上!”
钟鸣识海中传来李灵犀不屑的声音:“一般般,你师兄我在上界见识过的武道天才如同过江之鲫,这算啥?”
钟鸣碰了个钉子,倒也不与李灵犀一般见识,只是继续读道:
【江湖浮沉十余载,手中长刀败敌无数,也曾败于敌,一日忽有所得,遂成血丹。】
“前面吹得那么厉害,结果三十多岁才凝结血气真丹?”李灵犀撇了撇嘴:“这等资质,我看你这刀谱不学也罢。”
【血丹后,吕某方觉刀法已然落入前人窠臼,自此以往,终会踏入进无可进之境,遂以前三十年之所学,自创刀术,十年后,此刀方有雏形。】
【初以此刀对敌,破绽百出,仅以招式而论,铁骨武夫亦不能胜,徒为天下笑柄。】
钟鸣读到此处,心中暗暗奇怪,他虽然不曾涉足刀法,但天下武学,向来是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拳法刀术,只要是修到了高深境界的宗师级人物,往往在眼界上便已然高屋建瓴,若是要自创一门武学,凭借着原本对于武学一道的知见,怎么也不可能差到哪去,可这位吕前辈为何潜心研究了十年的刀法招式,反倒是连铁骨境的武夫都打不过了?
“这有甚么奇怪?”李灵犀自然能够听到钟鸣的心声,适时插嘴道:“若是这吕行方在前人招式的框架之下创发武学,自然轻松写意,威力也不会低到哪去,可若是想要完全摆脱前人立意,另起山头,那便有如登天之难了!我看这小子武道资质不咋地,偏生胃口却大得惊人,竟要为前人之所不能为,可另起炉灶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怪不得最后比拼刀术输给了人家。”
倒是钟鸣却不吝赞叹,言道:“这位前辈果真气魄惊人,竟能够在原有的刀法体系上别出机杼?念及前辈往烈英风,实在令人神往!”
说罢,继续向下读道:
【于是潜心苦修,修枝裁叶,又十年,凭此刀术与同境武夫争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区区八字,不知道尽多少血泪沧桑。”钟鸣喃喃道。
【再十年,与血丹境武夫对敌,可不分上下。】
【七十岁时,刀法初成,一刀出而天下惊,败尽敌手,数日后,金身遂成。】
【自此精进,百岁时以刀法论之,天下可堪为敌者不过寥寥二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