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能？说出来。难道还想对本大帅隐瞒不成？”</p>
“据末将调查，这谣言最先是从义成军那边传出来的。会不会跟王处存大帅……”</p>
“闭嘴！”王重荣神色冷厉，大喝一声，吓得那将领连忙住口。</p>
只见王重荣的神色狰狞可怕，仿佛要吃人似的，一把捏住那将领的脖子，将他踢了起来：“狗杂种，你受了谁的指使，竟敢来挑拨爷跟大哥之间的关系？”</p>
那人堂堂一个七尺高的壮汉，被王重荣如同提一只鸡一样提着，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吓得骨头都酥了。颤抖着叫起撞天屈：“冤枉……冤枉啊……大帅！末将……末……末将……末将没……没……没有……没有……受……受人……受人指使……真的……真地没有！”</p>
常行儒在旁边求情道：“大帅，金将军对大帅忠心耿耿，应该不会受人指使的！”</p>
“是啊是啊！”其他的几位将军兔死狐悲，也连忙求情。</p>
“大哥，以小弟之见，金将军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最后，王重盈也来为金将军求情。</p>
王重荣的瞪着血红的牛眼。冷哼一声，将金将军丢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坐到一旁。</p>
金将军幸逃大难，对第一个开口救他地常行儒递了个感激的眼色——人都是这样，同样地救人，第一个出手的，往往能得到更多的感激，甚至有可能是全部的感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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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行儒回以一笑，对他做了个下去后相聚的手势。二人彼此会意，都暗自点点头。</p>
他们二人的这番小动作别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都忙着到王重荣那边拍马屁呢——谁都看得出来，大帅对义成节度使王处存的态度，只怕要变了！</p>
“不会是他！大哥和本大帅地关系这么好，怎么会是他呢？”王重荣自言自语着，突然将眼一瞪：“可是，那么多谣言。说谁的都有，甚至说陛下的都有，唯独没有说他的！不是他，还会有谁？”</p>
王重荣站起身来，焦灼的在室内来回走动：“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看到陛下的大军，心中害怕。不敢参与本大帅的谋划，又要刻意与本大帅保持距离，以便在将来本大帅失败的时候撇清关系，所以这才传播这样地谣言，要把本大帅的名声搞臭，他也就好顺理成章的与本大帅划清楚界限。一定是这样的！传播谣言倒也罢了，竟然敢把本大帅传得如此不堪！哼哼！王处存啊王处存，你会用谣言，难道本大帅就不会用么？”</p>
于是乎，很快。一个新的谣言。关于王处存的谣言，也从王重荣地军中传了出去……</p>
◎◎◎</p>
王处存大帐中。</p>
王处存焦虑的在账内走来走起。眉头紧皱，唉声叹气。</p>
王处直与王鄴二人，也同样坐在账内，默默的看着王处存走来走去。</p>
最后，王处直终于忍受不住，叫道：“大哥，你在这里着急个什么劲？反正谣言里头又没有俺们，有什么好担心的？”</p>
“你知道什么！”王处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是大哥说你，多读点书，别整天就知道武刀弄枪！要想做一番大事业，单纯一个武夫是不行的！老是闹笑话！”</p>
王处直嬉皮笑脸道：“大哥，行了行了！俺知道了！这话您都说八百遍了！”</p>
王鄴在一旁笑道：“二哥也别怪大哥。没点谋略，在这个世道上，是不行的！”</p>
王处直白眼一翻：“谋略？你个小屁孩才多大，竟敢跟二哥说谋略？你有谋略，那你说，既然谣言里头没有关于俺们的事情，俺们偷笑都来不及，大哥担心什么？”</p>
王鄴道：“正因为没有关于我们的谣言才担心，要是有大哥就不担心了！”</p>
“为啥？”</p>
“因为这样会让人怀疑，这谣言是我们传出去的！”</p>
“什么？我们明明没有做这样地事情，凭什么他们怀疑我们？”</p>
“凭什么？因为谣言里头没有我们。你说，如果不是我们传播地，为什么会没有关于我们的谣言？只有是我们传播地，才不会自己给自己抹黑！”</p>
“什么？”王处直大叫起来：“胡说八道！要真是俺们传播的，俺们会笨到不传播自己的谣言？那不是摆明让别人怀疑我们吗？连二哥这样的粗人都知道这样的道理，俺不信别人会不明白！”</p>
王鄴叹道：“二哥说得是不错，但二哥你有所不知，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正因为这样做会让人怀疑我们，我们这样做反而不会让人怀疑！”</p>
王处直听得头昏脑胀：“什么怀疑来怀疑去的！俺是不明白这些了！你们这些人啊，有点时间干点别的不好，非要在这里挖空心思想办法害人，俺是学不会了！”</p>
王鄴知道这个二哥头脑并不是蠢笨，只是生性质朴，懒得动心思。听他这么说，王鄴也无奈的摇摇头：“总而言之，如果对方是一个聪明人的话，我们这样做是欲盖弥彰！而如果对方不是一个聪明人的话，更不用说，直接就怀疑到我们头上了！”</p>
王处直瞪着王鄴，大吼起来：“什么？竟然是这样？这么说，这盆屎，无论如何都要扣到俺们头上了？他***，究竟是谁干得这事儿，出了这么个损招儿？真是太缺德了！谁跟俺们有这么大仇，竟然这样干？”</p>
王处存苦笑一声：“单单是缺德或者有仇，倒也罢了。为兄担心的，却是他们跟我们没仇啊！”</p>
王鄴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如果有仇这样做，那倒是很正常的。要是没有仇还这样做，那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这样一想，那就可怕了……因为，一个怀疑对象已经呼之欲出！</p>
“难道说，是这个……”王鄴指了指头顶，小心的问道。</p>
王处存苦笑道：“三弟果然聪明。要知道，在这个谣言事件中，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没有受到影响啊！只是，就算知道是那人作的，我们又能如何呢？”</p>
王处直眉头紧皱：“大哥三弟，你们在说什么呢？在打哑迷吗？俺真是看不懂……”</p>
王处存长叹一声：“无知，有的时候，也是福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低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