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官场上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世家贵族子弟出头的机会要比寒门子弟多的多,但寒门也未必没有崛起的机会,只是概率较小而已。
当然,整个大周,成就最高的寒门成功例子便是大周太祖,从一介布衣坐到了那张天下至尊的位置上,使姬姓成为普天之下第一大家。
所以,在这种政治环境之下,寒门即使昙花一现,也会立刻找到一个相符的世家当做自己的靠山,毕竟,没有门第,即使出了头,也会被人看不起,当然,运气好一点的寒门子弟,如果出了头,也许还会被一些大大小小的世家所看重,从而吸纳为本家。
无非就是举行个仪式,办个酒席,再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傅编个故事,比如,你某某人于那年那月与本家分离,如今寻人本家,感激涕零,如何如何的。
这种风气,在这大周,算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此刻站在郑洪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不太相信,扬州郑家的耳目会不知道在边疆有一个姓郑的总兵?毕竟扬州之地多富商,他郑家就是从商起家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进入军中的郑氏寒门而不顾。
“从哪里过来的?”
“末将自南阳郡调来。”
“南阳郡?”男人低头思索了一番,继续开口问道:“南阳郡郡守和你什么关系?”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在大周具体是什么地位,但面对这种人,那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
而且,不低调不行啊,毕竟,自己和那位郡守的关系,除了左千户的情面外,貌似真的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不定没有左千户,自己一个杀猪的,想见人家都难。
所以,郑洪只能很谦虚的开口回答道:
“一面之缘。”
“哦?”
男人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哈哈,跪下,接旨吧!”
郑洪心里顿时一惊。
接旨?接什么旨?
那还用说吗?这个世界上能被称为旨意当然只有圣旨了。
郑洪单膝跪地,老道则是默默的退了出去,并把门关上了,下面的话,他是没有资格听的。
“凉州边境一线,数十年没有动过兵了,当然,也有地形因素在里面,凉州之北苦寒,蛮子没有冀州北边那么多,但没那么多,却不代表没有!
凉州无战事,好日子过的多了,有些人就懈怠了,在这里,很多人都以为蛮子不会从这里进发了。
放在数十年前,蛮子们的确不会从凉州这种地方大举进发,但现在不同了,已经有蛮族部落在凉州以北扎根了,蛮子们的野心也露出了爪牙!”
郑洪心中一震,随后立刻想到自己从左骨都候营帐内缴获的那张地图,以及地图之上标注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蛮族部落。
再加上面前这位刚刚的语气,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大周,要对蛮子动手了!,
而且这次动手,不是定北军与蛮子之间的战争,而是大周与蛮族的战争。
这,是国战!
当一个国家机器开始为战争运转的时候,所爆发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原本,郑洪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道凉州以北已经有边患消息的人,没想到龙椅上那位竟然早就知道了,果然,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数十年的安稳,已经让这里的人忘了蛮子的可怕。”
男人说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白浪堡总兵郑洪!”
“末将在!”
“今北蛮掳我子民,劫我商社,烧我居所,乱我边疆,无恶不作,当诛!
朕继位以来,常念边疆子民生活之艰,恨蛮族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