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时不知天色晚,掌灯方觉腹中饥。
秦康意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就着亲兵送来的水洗了把脸,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卸了外甲,蹬脱了军靴,脑子里像巨象山的山路一般来来回回的寻思哪里还有疏漏。饭菜就放在桌子上,简简单单的一饭一菜,亲兵都知道秦康意的习惯,如果没有特别的日子,军士吃什么,秦将军就吃什么。
“霍先生什么时候到?”秦康意突然问道。
“太阳下山的时候,霍先生来过一回,见您和诸位将军在忙,就去驼口河哪儿去转悠去了,按照您的吩咐,两位弟兄寸步不离的跟着。这个点应该回院了,将军要不我现在去请霍先生过来”。亲兵一愣神,连忙答道。
秦康意轻嗯一声,点点头,还是没睁眼。
“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这个霍先生,不简单呐”。
亲兵将出门时,听到秦康意的声音。
时间回到上个月二十二。
驼峰关的天气还没有此时暖和,巡关的士卒大多披着大麾,蒙着脸。
也是日落时分,关口来了个书生,青衫简从,满面尘霜,看样子是赶了不少路,张口就要驼峰关的守将。
乱世之中,什么人最少?
读书人最少。
混战年月,活着最大,吃饭第二,这是最朴素的道理,除了公卿巨富之家,谁有闲心去读书。
读书能顶饿么?读书能在逃荒时保证自己不被杀死么?
“滚滚滚,什么人都要见将军,将军每天不得烦死。瞧你这身板,可是想到这驼峰关当兵吃饷?你能捏死一只鸡么?”。值守的士兵粗人一个,拿着手里的长枪作势要赶。
驼峰关守卒以为这个书生是走投无路来投军,每天见投军的年轻人多了,四十上下的书生来投军的倒是少见。
“烦请这位军爷通禀一声,将这个递给将军,将军会见的”。书生不急不恼,递上一块刻着正面刻着“安澜”、背面刻着“行者”的小牌子,非金非木,通体漆黑,触手微凉。
守卒也不识字,接过牌子将信将疑。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那你等着吧,我去报知将军”。
片刻之后,书生来到秦康意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