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绝赶紧从座位上起来,双手半扶道,“俩位大哥,快些起来,我可不是你们什么少主?”</p>
抚着胸口咳嗽着,海清以为是他还在埋怨老爷,就直起身子道,“少爷,你可不要责怪老爷,当年他也是没有办法。”</p>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可能知晓当年的内情,索性顺水推舟地道。</p>
叹了口气,海清有点好奇地道,“老爷没有跟你提起过?”见令狐绝低头不语,便以为俩父子还有点纠结,隐含泪花的双眸里浮起淡淡的对往事的回忆后,感慨地道:“当年老太爷还在世,老奴是少爷的贴身管家,夫人出事后,少爷几次想去营救,都被老太爷给压了下来。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的好友拉泊将军就冲进了神殿,把少主给救了出来。老爷派我带着府里的影子卫暗中掩护拉泊将军逃离。帝都外,影子卫和神殿的高手大战一场,48位兄弟就剩下老奴和海龙,海风三人。”说到这里,他用黯然的眼神看了已经站起身,神色复杂的海风、海龙一眼,又是一声长叹。</p>
听海清缓缓的道来,令狐绝的心里便塞着一股哀怨的悲凉,如果以前他对自己的生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确定,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令狐明,这个权倾天下的帝国元帅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在他脑海里再次出现了令狐明潇洒,俊逸,充满霸气和威严的面孔。他,他真是我的父亲?令狐绝心里不停的迸问着自己,嘴角上噙起那一抹永难理解的笑容,这笑容里有苦涩,有哀怨,也有些许的自嘲和悲凉。但已经被生死打磨的异常坚韧的神经,让他慢慢恢复了平静,藏起心里那一圈圈荡漾开去的思绪,缓缓地扫过这几张刻满沧桑,却依旧忠贞坚定的面孔,他知道要不是那些死去的影子卫,拉泊和自己绝对逃不出神殿的魔爪,于是静静站起身道,“几位的救命之恩,令狐绝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头磕得极重,坚硬的地面传来清晰的“嘭”声。</p>
一切来的太快,在场的人都来不及阻止,海清颤悠悠的想站起来,还是被满颔胡须的海龙抢先了一步,亲热的扶起令狐绝的双臂,真挚地道,“少主,你这是做啥?那都是属下们分内的事。”</p>
情绪有点激动的海清看着面带黯然的令狐绝,不经意地点点头,在他长久的人生旅途上,已经过大多的坎坷与磨练,是而,他很轻易的就看出,令狐绝刚才所做没有一丝牵强,自然而真挚。这让这位已经隐居此地快0年的老人很是感叹,要知道,忠贞是下属的美德,但重视忠贞确是上位者的手段和魅力。语声喑哑的道:“老奴已是风烛残年,能再见到少主也算了了心愿,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p>
强忍着心头的怅然思绪,令狐绝道,“海大叔,那你们怎么会隐居在此?”</p>
微微长叹,海清道,“当年我们和神殿交手时,我们都露了形貌,虽然神殿之人并不认识我们,但为了以防万一,老爷命我等远离帝都,来此地隐居。”</p>
想到眼前几位为了救他而在这山野之地,整整待了0年,令狐绝被朴实而诚挚的情感所深深地感动着,他嘴唇微微抽搐的道:“海大叔,海龙,海风俩位大哥,你们受苦了。”</p>
“呵呵,少主,你这样说就折煞我等了。这葫芦村,虽然偏僻,比不上帝都繁华,但住久了,也别有一番滋味。你看,海大哥连儿子都这么大了。”</p>
“好了,今天能遇到少主,是我等幸事,大虎,大虎。”海清站起身,朝门口喊着。“爹,什么事?”大虎从隔壁的厨房跑了过来,身上还有一股浓厚的油烟气息。</p>
“快,快准备酒菜。”海清忙不迭地道。</p>
很快,一桌丰富的野味就摆了桌面,看着情绪激动的海清,又看看满脸热忱的海龙,海风,心里被朴实的情感所感染,但欣慰中,却略带有一丝怅惘。</p>
在令狐绝和海清几位推杯行盏之时,身在红月城的西亚却感到了一种异样,身前的案桌在轻微的晃动不止,靠在墙边的书橱也轻微的跳动着,窗户在格格作响,握笔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p>
这是怎么回事?西亚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远处的天际,被一种很奇异的橘黄色所印染。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颤动,一块本来就不这么严实的青瓦掉了下来,“啪”的摔成四片后,嗡动不止。</p>
旁边的兵营人声渐起,吵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喊声,“不好了,地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