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还未等令狐绝去约战,科特鲁大军就发动进攻了,一个混装步骑师团朝师团右翼发动了有条不紊、且带有试探性质的冲锋,这冲锋整整持续了一天,在丢下近千尸首后,才徐徐回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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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令狐绝和西亚很是不解,按理说,俩军对垒的先期,这种小规模的作战是最正常不过的。不过,这种正常是相对的,科特鲁帝国弃地势之利而不用,反而转为打消耗,这显然有些说不出去。</p>
也正是因为这种反常让令狐绝有些捉摸不透,于是,把西亚和多梭等一干将领叫到了营帐,对目前有些扑簌的战况,做了一些相对应的调整和分析,最后他重点提出了,让各个将领对自身的安全要采取一些措施,防止对方暗杀。毕竟,君临堂强者的数量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p>
散会后,他让鹰马族加强的戒备,同时,让墨云、烈炎俩大神兽协助防御。有这一空一地俩大神兽的相助,他深信,一般的强者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是不太可能的。</p>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已近午夜。而此时,在科特鲁帝国的大营,一个不起眼的营帐内,村上正在会见刚刚赶到的盟友——百草族的强者。</p>
这次,百草族来的人不多,四男一女,但战力却丝毫不差,俩个巅峰战爵,俩个高价战爵,和一个中阶战爵。</p>
美酒佳肴伺候着,坐在案桌后的村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举杯道:“诸位远道来助。本座不胜感激。来。”说完。仰起脖子,咕噜噜已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p>
百草族的几位强者也知道,村上在残月族的身份不低,同声共饮后,一个身材高大,生着一大把胡子的南装老者说话了,他是百草族的外事长老——蒲公:“村上阁下,这俩军对垒。我等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p>
村上嘴角上,有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缓缓放下杯子道:“几位,可曾听过令狐绝这个名字?”</p>
既然赶来相助,百草族自然对猎鹰师团做过一番了解,尤其是令狐绝,在座的几位百草族强者都颇有耳闻,知道他是人族在大陆上最耀眼的新星,身边聚了不少强者。于是,蒲公点点头。眉宇微皱地道:“此人,我族多少也有点了解。但说实话,本长老有些不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会如此厉害?”</p>
村上平缓而悠沉地道:“传言是有些言过其实,但不可否认,这小子确有些天赋,而且还有些关系。”说到关系这俩个字的时候,他特意用眼神打量了那几位百草族强者的反应,见他们神色变化不大,知道他们对令狐绝的了解也不深。心情愈发愉快——</p>
果然,蒲公略带些嘲弄地道:“如果阁下是指他和精灵族的那层关系,那就多虑了,既然贵族以将要塞作为百族的交易坊市,本长老谅精灵族没那么大的胆,为了一个人族小子,愿和百族为敌。”</p>
村上就等着他这句话,趁机下套道:“蒲长老所言极是,本族先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令狐绝下死手,就是顾忌精灵族,现在——”说到这里,他听住了话头,笑了起来。</p>
他这种略带奉承的笑容,让在座的百草族强者都觉得很是惬意,毕竟,论真正实力来说,百草族是远逊于残月族的。</p>
村上心里暗笑着,他举杯就唇,仿似忽然想到一件事,蹙眉了一下道:“蒲长老,几位晚上就寝的时候可要注意点,令狐绝那小子仗着他诡异的神通,最喜欢搞暗杀,当日,本族的冥王也是这样陨落的。”</p>
微微将上身前倾,蒲公满不在乎地道:“阁下多虑了,本长老自信还是有点自保之力的。”</p>
村上笑而不答,在高举杯子,挡住视线的刹那,碧绿的瞳孔深处竟泛起一抹残忍的光芒,这光芒一闪便隐,在仰脖而干时,嘴角牵起的笑意是谦和而平静的。</p>
又喝了一会,蒲公等百草族强者起身告退,村上送出帐外,再度回来时,眼眸内已深蕴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狠毒。</p>
片刻后,幽王那么轻悄的启帘行入,眼角闪着一片寒光冷芒,轻声道:“如何?”</p>
村上眉角一弯,有隐隐的残酷,隐隐的凶戾,深沉地道:“依计划行事。”</p>
幽王毫无表情的颌首后,退了出去。</p>
清晨,冰冷的薄雾还在军营中弥漫,一声裂帛般嚎叫就刺穿耳膜般响起。被惊动的守卫立刻朝叫喊声传来的位置聚集,可还未赶到,就被几个四象宗的弟子拦住。</p>
营帐内,蒲公咬牙如挫地瞪视着倒卧在地下的那具尸首,那是跟随他而来的唯一一名女族人,她死的很安详,双眸紧闭,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与惊悸下所造成的歪曲,致命伤是咽喉上的那个窟窿,黏稠的血沾染得地上铺就的兽皮一片污垢。</p>
村上匆匆的掀帘进来,目光急速扫过地上的尸首后,又投射到其他百草族强者的脸上,他的目光中包含着一种询问却又惊疑的神情,但迅速的镇定下来,阴沉的道:“令狐绝!”</p>
默默的凝视着地上的尸首,蒲公垂下的手在微微颤抖,整个面孔,组合成一种残酷与阴沉的韵息,像一头食肉饮血的老鹫!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通知族里,派援。”</p>
他身后的其他三名百草族强者微微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能无声无息杀死一个中阶战爵,已不是他们几个能对付的。虽说出来时,是抱着某种出工不出力的心态,可现在不同了,自己的族人被杀,如果不做出点回应,或者只依靠残月族,那绝对会让百族看轻。</p>
一个百草族的强者带着一股愤怒走了出去,显然是去传讯给族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