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力量太过可怕了，立身于古阵之外的云沧海和二秃子只觉得自己像是大海中漂浮的一只小船，风雨飘摇，随时都会倾覆。</p>
柳神和炽苍还好，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篇祭文闪烁发光，迸发出一缕缕大道天音，二人皆是古井无波。</p>
不过，他们依旧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机，强大到无法度量。</p>
“看来，柳神的故交不仅活着，状态也不差。”炽苍心中自语，这种气机，比真龙在百断山中击杀蒲魔王时展露的气机还要可怕的多，应该已经超脱人道领域，到达了仙道领域。</p>
“轰！”</p>
祭文冲霄而上，化作一柄柄刺目的仙剑，在古阵上方洞开出一条幽深的通道，不知连接向何地，溢出古老无比的气息。</p>
在场的人都被波及，且深受影响，有一种回到遥远古代的错觉，岁月的气机弥漫，悠远而苍桑。</p>
“唉……”</p>
一声叹息，突兀的在所有人心中响起，似有一个无上存在立身九天之上，于万古岁月前睁开眼眸，摇头轻叹。</p>
“扰我沉眠。”</p>
这个声音再度响起，竟说了这样的话，让云沧海和二秃子紧张到了极点，太古法阵的主人不会是一个大凶人吧？要是因为扰其沉眠而降罪天神山，那将是一场滔天大祸。</p>
“咦？这是当年留下的那座法阵吗？我与天人族倒也有一番因果，可以开启通天之路，送尔等去往上界。”</p>
听到法阵主人这般说，云沧海和二秃子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无上强者和天人族有一段因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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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一。”</p>
柳神出声，白衣飘飘，浑身弥漫着混沌气，一簇簇火光在混沌中燃烧，犹如一位无上的神祇。</p>
祂叫出了法阵主人的尊名，很是古老与非凡，在无尽岁月前，这是一个禁忌的名讳，在那个年代里，世上无人不尊。</p>
炽苍心中微动，在这之前，柳神并没有说过这个生灵的尊名，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亘一，这是意在亘元如一吗？但凡带有“一”的，都不简单，要知道，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说法。</p>
只能说，这个生灵好大的气魄。</p>
当柳神叫出这个古老的名字之后，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p>
云沧海和二秃子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犯错，惹出大祸。</p>
“这个名字，消逝在历史长河中不知多久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你是谁？”</p>
幽深通道另一端的存在像是来了兴趣，本来没有全面苏醒，只是一小段意志感应到了阵法中祭文的呼唤，做出回应。</p>
谁知，竟有人直呼出他古老的的尊名，需知，这个名字在仙古纪元之前就已经陨落了，世上再无亘一。</p>
这说明，太古法阵前这道被混沌气所包裹的身影，是一个古人。</p>
说不定还是一个旧识，所以，法阵主人开始全面苏醒。</p>
虽然隔着无垠的虚空通道，但是在场的人仿佛都看见了这样一幕。</p>
一双深邃无比，可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眸缓缓睁开，眸光璀璨，透过通道凝望这边。</p>
柳神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在那掌心之处，有一枚金色中带着些许黑色斑纹的柳叶，外围还有雷与火焰相交织的嵌边。</p>
这是柳神将得到的至强法门融会贯通的结果，吸收别的法中的精华部分，融入自己的法中来。</p>
无论是鲲鹏法还是炽苍的雷帝法，亦或是真凰法，都和枯荣有一定的关联，各自有其独道之处，对柳神的用处很大。</p>
“柳叶……虽然和以往时所见有所区别，但是气息不会错，你是祖祭灵。”名为亘一的禁忌生灵认出了柳神，语气逐渐变得不再像先前那般高高在上，超脱世外。</p>
在遥远的仙古纪元中，他和柳神乃是至交好友。</p>
一个修枯荣之道，一个修阴阳大道，有很多共同语言，二人曾坐而论道，交情不浅。</p>
认出了柳神，亘一心绪难平，本以为仙古大劫过后，那个时代的生灵都被埋葬在了岁月中，很难再见了，没想到，柳神会寻过来，时隔一个纪元，两个老朋友再一次见面，真是意外之喜。</p>
“是我，当年一战过后，你的禁区被毁，世人皆以为你身死了，一年前，我在这里发现了你的足迹和你留下的法阵，这才知道你还活着。”柳神点头说道。</p>
那双眸子的主人长叹了一声，有悲伤，亦有感慨。</p>
“异域来犯，不放过一寸土地，禁区自然也被波及，那一日，不朽之王和诸多不朽者降临，来的太快，太突兀，战斗根本无法避免。</p>
一战之下，禁区中的生灵全死了，无一例外全部战死，身死道消，两个童儿也在不朽者的围攻下濒临垂死，等我击退不朽之王归来时，只剩下满目疮痍和废墟。</p>
最后，我将禁区隐匿到了下界，就此蛰伏，陷入沉眠，这一睡便是一个纪元。”亘一感叹，话语声中有无尽的伤感。</p>
若是在其他生灵面前，他是不会显露出这种情绪的，但是柳神不同，曾和他坐而论道，交情很深，是道友。</p>
“一场浩劫，谁能置身事外？众生皆在争渡。”</p>
眸子的主人点头，谁能置身事外呢？禁区覆灭之前他便和异域有一段因果。</p>
他的第九个弟子，来自人族的青月仙子，陨灭在了仙古末年，正是异域下的手。</p>
想到那个外表祥和宁静，内心却骄傲无比的美丽女子身陨，亘一的眸子便黯淡了下去。</p>
能被他收为弟子的存在，都是天赋超绝之辈，他们的陨落，自然可惜至极，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必然是成王做祖。</p>
这时，亘一的目光望向了柳神身旁的炽苍，看见这个宛如帝王一般的熟悉面孔，他的瞳孔微微一凝。</p>
“雷帝！”</p>
他出声，直呼出记炽苍的尊号，这个生灵太非凡了，别誉为那个纪元最有希望成就仙王的存在，如彗星一般崛起，号称最年轻的十凶，比之他的弟子青月仙子还要惊人。</p>
可惜最后，因为太过惊艳而被异域盯上，算计至死。</p>
当年听到雷帝被多尊异域之王堵住，围攻至死的消息时，亘一摇头叹息了很久，这样一个奇才的陨落，对原始古界来说是天大的损失。</p>
而今再见，亘一有种庆幸，长松了一口气，因为仙古纪元时他就很想看看这个生灵能在走到哪一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