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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3章兵临城下之李豫退位</p>

就在众人以为王炯即将被张瑄诛杀的时候,张瑄突然冷冷道,“我念你并无恶意,书生意气,一时冲动——便不为己甚,若敢再口出狂言,必杀无赦!”</p>

“来人,将王炯带下去!”</p>

南霁云暴喝一声,几个军卒上前,就将犹自要开口争辩的王炯“带”了下去。</p>

一场风波化为无形。</p>

哥舒翰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张瑄一怒,必长安满城流血,甚至会株连他们这些唐臣。</p>

张瑄当然不会杀王炯。因为杀了王炯,意义不大。不仅会让他留下残暴之名,还会与诸多门阀世家发生正面冲突。如今张瑄还没有完全掌控住天下局势,争取士族门阀的支持是非常关键的。</p>

张瑄不会因小失大。</p>

只是张瑄此时此刻正在考虑,王炯今日所为,是他的个人冲动,还是受了其他人的撺掇,乃至有士族门阀在背后的操纵。</p>

前者,不足为虑;而后者,就显得有些复杂了。</p>

“主公宽宏仁慈,吾主万岁万万岁!”</p>

哥舒翰和杨国忠等人率群臣跪伏在地,朗声高呼。</p>

那几个王氏中人也暗暗长出了一口气,连连叩首不止。</p>

张瑄淡然一笑,挥了挥手,“好了,进城!”</p>

十八铁卫中,一人将张瑄的战马牵来,张瑄翻身上马,率先向城中驰去。</p>

……</p>

……</p>

皇城之中。</p>

包括太上皇李亨、皇帝李豫在内的直系皇族中人,全部聚集于兴庆宫明德殿,殿中还有不少李亨和李豫的嫔妃,李亨诸多子女的家眷等等。</p>

当然,普通的大唐宗室——像咸宜公主等老皇帝李隆基的子女以及更远的皇亲贵族,则闭门不出,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李唐覆灭的悲剧命运。</p>

李亨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坐在那里,状若痴呆,受了过度的惊吓再加上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他很难再控制自己的心神。</p>

李豫则面色煞白,坐在龙案背后,低头看着摆在桌案上的由杨国忠等人拟定的退位诏书,嘴角抽搐着,肩头轻颤。退位诏书的旁边就是皇帝玉玺,只要加盖玉玺,退位诏书就可以发布天下,而由此也就宣告着大唐王朝的终结,李唐皇室的末日。</p>

李倓等李亨的子女们则分坐两侧,脸色阴沉不语。</p>

太监程元振跌跌撞撞地闯进殿来,颤声道,“陛下,太上皇,张瑄进城了,正向皇城而来!”</p>

李豫陡然一震,望向了程元振。</p>

李倓霍然起身沉声道,“这么快?”</p>

程元振默然点头。</p>

李倓无力地又坐了回去,掩面长叹。</p>

李豫抬起手,哆嗦着,试探着慢慢地,一点点向玉玺抓去。</p>

他终于抓到玉玺,紧紧地捏着,却像是握住了万钧之物,动弹不得。</p>

所有的直系皇族——也就是李豫的亲人们,李唐皇室最核心的成员们,目光复杂地一起注视着李豫的手,李豫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p>

李豫心里明白,只要玉玺盖下去,大唐王朝就彻底覆灭,而他也就成了亡国之君。但不这样——张瑄大军已经进城,如果他再不识时务发布退位诏书,恐怕在场的皇族没有一个能逃过张瑄的雷霆手段。</p>

其实有没有这道退位诏书,对于张瑄而言,无关紧要;而对于李豫来说,就显得有些关键了。和平交出皇位,他还能保住性命甚至获得唐王的爵位。而硬气到底,只能是掉脑袋的事儿。</p>

李豫咬了咬牙,狠狠地抓起玉玺,就要往退位诏书上盖去。</p>

“不可!孽子!你要断送我祖宗创立的大好江山啊……”李亨突然站起身来,扬手指着李豫,涕泪交加,身子打颤。</p>

“都是你这孽子,若不是你这孽子,我大唐何至于如此……你是我大唐皇室的罪人啊!”李亨歇斯底里地怒吼着。</p>

李豫眉梢一挑,愤怒地暴喝一声,“够了!是父皇你昏庸无道,听信谗言,逼迫张瑄起兵造反,与朕何干?依你之见,无非是逃离长安,可逃到蜀中又能如何?苟延残喘于一时,更是为天下臣民徒增笑料!”</p>

李豫怒不可遏地轰然将玉玺盖下,“事已至此,我不退位,又能如何?让张瑄拿着刀子横在我的脖子上,一刀砍掉我的脑袋?然后将尔等——一个个全部诛杀干净,这就是父皇你所期盼的?”</p>

李亨呆了一呆,竟然瘫倒在地,放声号哭起来。</p>

而他的儿女嫔妃中也有不少人哭倒在地,殿中乱成一团。</p>

正在这时,殿口突然传来密集有力的脚步声,以及军卒列队的号令声。</p>

李豫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知道是张瑄的人进宫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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