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子点点头道:“嗯,套小车就行,我和光瑜都有坐骑,不用坐车。”
陶伯年纪大了不能骑马只能坐车,闻言他赶忙回院子里套马车,慕汐子看了一眼有些破败的幕府大院道:“陶婆婆,府上的下人都走光了吗?”
陶婆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老爷和太姥爷刚一去世,府上的下人就被你的三位大伯给遣散了,后来官府抓查他们三人,幕府也被查封了,等到官府结案幕府解封,府里能搬走的东西已经一件不剩了,下人们哪还肯再回来?”
“那那他们三个的家人后来怎么样了?”慕汐子接着问道。
陶婆道:“搬走了,官府一结案就都搬走了,谁也不知道搬去哪去了。”
慕汐子喃喃地道:“搬走了也好,要是他们还留在富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迁怒于他们,陶婆婆,这几年辛苦你和陶伯了,要是没有你们,幕府估计已经不在了。”
陶婆道:“不辛苦,不辛苦,我们老两口其实是亲家老爷雇回来的,亲家老爷说了,要是幕府就这么荒了,小姐回来肯定会更伤心,所以才雇我们来看护打扫,亲家老爷给我们的钱足够我们老两口养老用了,所以反倒是我们应该感激小姐和亲家老爷才是。”
这个时候陶伯赶着一辆没有车棚的马车出了院子,于是慕汐子和赵光瑜翻身上马,跟着陶伯出了富州城。
慕家的家族坟茔在富州城外十多里的地方,慕家以前是富州屈指可数的大户,家族坟茔自然建得十分气派,不过随着慕府的没落,慕家的家族坟茔也逐渐变得荒芜了起来。
陶伯指着其中两座明显有人经常打扫的坟道:“老爷和太老爷开始只是被草草安葬,后来官府开棺验尸,亲家老爷又重新给隆重下的葬,亲家老爷不但让我们老两口定期来给老爷和太老爷扫墓,自己也经常前来祭拜,这碑文和墓志铭也是亲家老爷亲手撰写的。”
慕汐子一步步走向两座坟,忽然她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赵光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她看看赵光瑜,又看看两座坟,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悲伤压抑了太久,慕汐子趴伏在赵光瑜的肩上一哭就是许久,赵光瑜知道得让慕汐子把心里的悲伤彻底发泄出来才行,所以他轻拍着慕汐子的后背,从头至尾没有劝说过一句。
待到眼泪差不多快要哭干的时候,慕汐子抬起头来道:“赵师弟,咱们回去吧。”
“好。”赵光瑜抱起已经浑身瘫软的慕汐子,飞身飘上陶伯的马车道:“陶伯,回去我们就不骑马了,麻烦你赶车送我们回去吧。”
赵光瑜和慕汐子在慕府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辞别陶伯陶婆,打马朝颖凉城赶了过去。
赵家一切安好,只是田元坤变老了许多,不过赵光瑜这一回去,田元坤立刻变成了老顽童,人也精神了百倍。
虽然赵光瑜和慕汐子当年定下婚约是假,但是赵清之一家并没有把慕汐子当成外人,尤其田韵婷,对慕汐子喜欢得不得了,在她的悉心开导下,慕汐子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一直以来,赵光瑜都以为父亲所谓的未能将《波动心诀》完全参透是未能感灵成功,或者感灵成功却未能将灵气炼化为真气,然而这次回来他却惊讶地发现,父亲竟然已有开光后期的修为,而且距离突破开光进阶融合,也只剩一步之遥了。
父子俩一番促膝长谈后赵光瑜才知道,父亲竟然拥有世间罕见的极阴寒属性根骨,而且早在二十年前,父亲就曾修进过开光后期,只不过垒岭县古修洞府事件的一次意外,让父亲失去了所有修为。
原本赵清之已放下修真的心思多年,不过后来他见儿子对修真向往至极,所以又将一身的修为修了回来,只不过苦于没有完整的功法,所以他才迟迟无法突破开光进阶融合。
听父亲讲完这些,赵光瑜顿觉汗颜,父亲凭借一本残缺不全的《波动心诀》自学修真,二十几岁就能有开光后期的修为,这样的成就怕是连他的师傅七魄真人都比不了,父亲要是有一个好的修真环境,肯定能成为大晟国第一修真高手。
对于儿子的这些夸赞,赵清之不置可否,不过对于儿子拜入玄水门之后的表现,他却是赞不绝口,他同样预言:早晚有一天,儿子会成为大晟国第一修真高手。
父子俩的谈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一定会被笑成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但是父子俩却很清楚自己说的话有几分可能,有多少真假。
离开家的时候,赵光瑜留下了许多的灵石丹药和符箓法器,以及各种属性的尘阶初中级功法手抄本,如今他的身家颇丰,足以支撑起全家的修真消耗,而且他相信,有父亲的指点,母亲和外公在修真上一定也能有所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