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钱山水用词小心,没有提及任何血腥的场景,可单单是那两百三十一具尸体便已经让三个姑娘脸色苍白。还好相比之下她们更在意此刻满脸忧愁的叶择,将正邪之战搁置一旁,都想多和叶择说些话,让他的心情不至于那么糟糕。
今夜的叶择或许是因为藏了不少心事,在钱山水还未趴下前便醉得倒在了一旁,这倒是让江韵开心了不少,因为叶择正巧倒在了她的身上。这下可让另一边的洛儿气坏了,眼瞧着叶择是叫不醒了,只能任由他肆意地躺在江韵的大腿上打鼾。
晚宴不了了之,钱楚云扶着钱山水离去,原本苏沐晨想直接将叶择扛走,可拗不过两个满眼哀求的小姑娘,只能任由她俩一左一右搀扶着叶择艰难离去。
到了叶择的房外叶择忽然直起身板挣脱了两女的双手,一屁股坐在了房外的台阶上,靠着门框盯着漆黑无光的夜空,下一刻,叶择一拳砸在了台阶的石砖上。这下可把两个小姑娘吓住了,有武道傍身的江韵动作快些,抓住叶择垂在地上的手看了看,手指背面已经有了不少血液。
随后跟上的洛儿也算机灵,自知抢不过江韵便坐在了叶择的另一侧,紧紧抱住叶择的另一只胳膊以防他再做些自残的行为。
“你到底想怎样?”苏沐晨难得对叶择动了怒气,自从离开了连州府但凡遇到难题叶择总会马上想出对策,可今日叶择的行为在他人眼中或许算是人性所在,可苏沐晨却觉得叶择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江韵已经将自己的粉色手绢缠在了叶择的手上,不满地对着苏沐晨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叶择都这样了你为何还要这般凶他。
叶择睁开迷离的双眼,呼吸困难般地咯咯笑了几声,眼神中却是一种绝望的色彩,“你可记得魏山主的话?”叶择靠在了江韵的肩上继续看着夜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父亲只是夏武帝的弃子!”
江韵的身子有些僵硬,先前叶择躺在她腿上酣睡时她便在安慰自己叶择只是因为醉酒才会做出这般亲昵的动作,可现在叶择好像算是清醒的吧?那为何不靠着他的婢女反而选择了她呢?
“有话直说!”果不其然,叶择还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嗅到了别的东西。
也不知叶择是不是将这台阶当成了云烟楼姑娘们的闺房,更不知他此刻将身边的江韵当做了谁,只见叶择伸出那只缠着粉色手绢的手勾住了江韵的脖子,脸颊更是差上一毫便贴在了江韵粉里透红的耳根。
“魔宗来叶府要那件东西,爹爹不给,足以证明那件东西确实在叶府。可为何曾经偷盗过那件东西的枫落山却对那件东西丝毫不知呢?你若是说我先前的猜测都错了,那为何搜集了三年消息的魔宗也会怀疑那件东西与枫落山有关呢?”
叶择的声音越来越大,似是在宣泄心中暴躁的情绪,他站起身摇晃着身子走近苏沐晨,苦笑道:“显而易见,魏明理确实偷了那件东西,只不过是皇命在身不得不从!夏武帝应该也意识到那件他钻研多年都破解不开的东西只是一件烫手的山芋,可要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让皇室之外的人去保管它呢?”
苏沐晨难以接受地拼命摇头,可叶择既然开口了怎会不把心中的烦躁彻底宣泄?他继续道:“所以!他需要有人盗了那件东西,需要有一个见到那件东西决然不会心动的人有名正言顺的借口保管它!所谓的国宝失窃之案不过是夏武帝与魏明理演的一场大戏,而我爹爹也是其中最重要的参与者!”
后面的话叶择是吼出来的,虽说这是皇命,可任谁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参与过一起这样见不得天日的计划。
“换言之!”叶择的声音沙哑了不少,“造成枫落山两百三十一口灭门惨案的元凶不仅仅是魔宗,还有夏武帝!还有我那有堂堂大夏追风神捕之称的爹爹!”
所以魔宗才会将枫落山与那件东西联系在一起,你若是不清楚那件东西的用途,为何要冒险进皇宫盗取那件东西呢?
有理有据,毫无反驳的余地。
一时间苏沐晨都傻在了原地,他都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去安慰叶择,那边的江韵听到如此劲爆的内幕时也是一副汗颜,相比于在叶明宇眼下长大的叶择和苏沐晨,江韵只知道叶明宇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侠。而洛儿的脸上却是另一种神色,更多的是种难以言表的同情。
过了许久,苏沐晨用力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叶择,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去一趟皇城,你必须当着夏武帝的面儿问清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