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赶集,我去集市上买了白线手套,一打香,一小桶汽油,一壶高度数的烧酒,一把桃木剑,回来时路过村里卫生室,我进去买了两个白色棉布口罩,又从家里找了根绳子,电棒子(手电筒别称),几盒洋火,一把旧扫帚,墙上挂着个军绿水壶,也灌满了水带上,又偷偷把我爹过年上香用的香炉也拿了出来。
最让我高兴的是居然找到了把工兵铲,这种铲子把短,圆头,很适合挖土打洞,比铁锨好用多了,而且是锰钢做的,坚硬无比,关键时刻还可以当武器使用,当时市面上很难买到,因为我二叔当过工程兵,退伍时从部队上带回来的,后来放在我家了,最后我又找了把铁镐。
准备好这些,我从家里翻出个旧背包,把小的东西都放进包里,工兵铲和铁镐把太长,放不进去,只能拿在手里了,我把背包、铲子和铁镐偷偷藏在了放牲口草料的草棚里,以防让我爹妈发现。
原本我还想带点黑狗血,据说这东西最辟邪,墓里不干净的东西碰到了黑狗血会威力大减,还能破解各种巫术法术,可村里也没听说谁家有老死的大黑狗,为了那么点狗血去杀死一条大黑狗,我始终觉得太过残忍,下不去手。
到了约定的那天晚上九点左右,等父母都睡着了,我去草棚里背上背包,一手拿着工兵铲,一手拎着铁镐,悄悄溜出家门,朝村南头走去。
五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凉的,没有太多人在外面溜达,不像夏天,晚上满大街都是乘凉的人,那样很容易被发现,我沿着小胡同快速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头,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路边,我知道是华子。
走近一看华子的装束,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只见他后背背着三八大盖,腰间挂着大砍刀(华子的爷爷留下的),左手拎着一大公鸡,右手拿着个空麻袋,不知道的还以为鬼子进村抢劫了呢。
“你这是去挖墓啊,还是进村扫荡啊?”我笑着说道。
华子“嘿嘿”一笑:“头一回干这个,我哪知道准备啥,别小看这三八大盖,当年我爷爷用这个一枪打透过俩鬼子呢,这些年一直保养的很好,待会要是墓里有啥鬼东西,我一枪过去保证打它个过眼穿,我爷爷是没给我留下步兵炮,不然我把大炮都拖来……”
“打住打住!越吹越没边了。”
我俩边说边笑着,朝村南面那座大山走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却让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盘疆由九条大沟组成成,绵延数十里,每条沟之间又互相贯通着,沟里到处是参天古树、松柏以及灌木丛,白天人走在里面,抬头都看不到太阳,里面的松树有的比成年人腰都要粗,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去很容易迷路。因为野生环境比好,南盘疆的沟里各种野生动植物非常多,听老人说里面都有人参呢,以前村里有人来沟里割草盖房子,运气好的能挖到人参。
夜晚下的南盘疆静的让人害怕,偶尔传来几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听了心里直发毛,为了“鼓舞士气”,我和华子说起了小时候的趣事,时不时还大笑几声,我俩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老林子里走着。
突然,“喵”的一声,从路边草丛里蹿出一只大野猫跳到了路中间,两只猫眼泛着幽幽的绿光盯着我们,吓得我和华子浑身一激灵!
“你奶奶个腿儿的!吓老子一跳!”华子怒骂道,说着解下大砍刀就要去追野猫,被我拦住了,“算了,为了这么个东西犯不上!”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疆顶一开阔地带,只见这里地势平坦,中间有个四米多高的大土堆格外明显,我围着土堆转了转,抓了把土看了看,都是颗粒状,里面没有一块杂石头,很明显是经过人工筛选出来的。
没错,这是个巨大的封土堆!
这里离村子比较远,平日没事也很少有人来,真是没想到,在我们村南盘疆这座大山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封土堆!
我爬上土堆顶,四下看了看说道:“华子,这里估计就是凤踩顶了,这堆土叫封土堆,是古代大墓的标配,经过岁月的洗刷只剩下这么高了,我估计当初这土堆至少得有个五六米高,你看,四下地势呈缓缓斜坡状,一眼看去至少有一百米的空旷范围,而这土堆就是这一周围的最高点。站在这里俯瞰周围,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我敢保证,周围这几座山头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风水宝地了,就这位置,皇帝肯定看不上,但埋个大官啥的还是绰绰有余!”
华子一听,喜道:“老吴,你意思是这地下还是座大墓?你快看看在哪个位置!”
我抬头看了看天,只见一片灰蒙蒙,像一块大黑布挂在头顶,看不到几颗星星,月亮也隐隐泛着丝丝冷光,我心里不禁骂道:他奶奶的,这什么鬼天气?
我用手指了指脚下的土堆,说道:“墓室应该在土堆正下面,但这个封土堆太高了,从上面直接挖太费事,我们从土堆南面打盗洞进去。”
从封土堆上下来,我握着工兵铲就开始挖了起来,我家那上有详细的介绍怎么去打洞,打盗洞最基本的就两种方法:垂直打和斜着打,垂直打最省时间,距离也最短,这种适用于墓顶不是很高的墓室;斜着打盗洞的话,角度要把握好了,直接打到墓墙,不能偏了、斜了,这样的盗洞进出比较方便,但这个手艺没个几年是练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