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营战士在等待命令,但这命令就是迟迟不下达,眼看对方就要开始架梯爬墙,战士们不由得着急起来。这个时刻,突然一阵哨声想起,“嘟嘟——嘟嘟——嘟嘟——”连续不断,这声音即尖锐又及远,这个关隘都清晰可闻。两连响是防守信号,瞬时之间城墙防御体系开始发威。
一层的十台弩炮一同发射出去,十道弩枪好似孔雀开屏在捷升军阵中破浪而去,只见血花飞溅。二层的弩箭射击前排拥挤而来的士兵,连盾牌、皮甲加一块也抵挡不住弩箭攒射,许多士兵被穿在盾牌上哀嚎,弩炮则盯着一百步以外射击。其上三层的弓箭一起发射,加上城头与马堡,整个关隘前箭簇横飞,好似下起大雨。
左卿英的冷笑挂在嘴角,眼睛却凸了出来。他看见前方忽然一暗,接着关隘便象魔鬼露出了獠牙。这哪里是攻城,分明是让士兵往钉板上跳!整个关隘好似活了过来一般,羽箭如喷泉一般往外冒,自己的士兵浪花一般往地上倒。左卿英觉得一瞬间掉进了一个冰冷的坑里,从头到脚一个激灵。
战争开始,城墙上人员紧张,苏厅悟就在二层负责箭支补给。他推着斗车进入到城墙内部。墙内有一条通道,沿通道左右都建有单间,射击孔面向城外与城内。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分隔门,将各区域分开。这城墙就是一个兵营。
苏厅悟正给二层中部一个弩炮位补充弩枪,他将十支弩枪从车上搬下。要补充的位置很多,他按照二层指挥的要求,尽量平均分配。
这个弩炮位的一名士兵在快速绞动齿轮上弦,一边说:“你看五百步那个坡上,那里树着旗帜,刚才上面命令我们瞄准那里攒射。”
负责射击的士兵道:“我早看见了,最大的那面旗子下站着一堆人,我就往那里射。喂,快点,快点。”
绞弦的士兵道:“已经最快了。就好。”只听“咔咔咔”一阵,最后“咔哒”一声,士兵道:“好了,瞄准了打。”
“嘟——嘟。嘟——嘟。”传来一长一短的哨音,二层的弩炮指向五百步之处的将旗,十具弩炮一齐发射。苏厅悟听见通道里传来密集短促的“嘣嘣……”声响,接下来是一阵密集的上弦声,心想不知道谁要倒霉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起过西隘口被突破的念头,为什么,因为这工事他也参加了建设。钢铁加水泥的工事,这样子还被对面那些长矛长箭的小兵攻陷,他觉得没必要去思考这个问题。这些家伙死太多了,该往哪里埋呢?这是他现下的想法。
枪林箭雨中十支弩枪从扇面的关隘射出,仿佛蛟龙出海,又似猛虎利爪,聚向左卿英所在之处。
“小心——!”左卿英的亲卫队长飞身跃起,将左卿英从马上扑下来。左卿英正准备下令退兵,还没来得及,这攻击就到了跟前。五百步距离,左卿英做梦都想不到对方的攻击能到这么远,合着自己在对方的射程中已经待了老长时间了。
坐骑被一支弩枪从前胸攒入,枪尖自马股出来,好似烤乳猪的架势,那马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就往地上倒。还有几支弩枪自身周穿过,将左右将官射的东倒西歪。左卿英自马鞍掉落之时,一支弩枪射断右腿,接着插穿了亲卫队长的肚子,两人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三营冲到百五十步时已经吓呆了,前面遍地死尸,云梯一架都没到墙边,全丢在了冲锋的路上。前方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除了死去的,但凡活着的不是之中地上哀嚎,便是在地上哆嗦,整个四营全军覆没。
眼前灰色的关隘便如一个漠然的王者,魏然不动,藐视眼前众生。只要有谁敢上前挑战它的权威,动一动手指头,这些蝼蚁便灰飞烟灭。
“哎呀,快逃啊!”阵前一片逃亡之声,整个三营返身就逃。天风军又怎会放弃这种机会,又是一片雨箭射落,弩炮发威,整个三营在三百步范围内的兵士损失一半,另一半逃出三百步范围冲进了五营的阵营中,这个战场乱成一锅粥。
左卿英的护卫用皮带将他的大腿扎住止血,剧痛让左卿英眼前阵阵发黑。昏迷之前,左卿英勉强对身旁几位身着黑袍的魔法师道:“冯大师,这里,交给你们了,将捷升军带出来。”
刘龙如、赵柏卓与六名法师上到墙头,赵柏卓见敌军混乱不堪,便建议刘龙如挥师追杀,刘龙如摇摇头道:“今日之战,是我天风城第一战,只求稳胜,不求大胜。”又指着关隘前满地死尸道:“这一战对方一个营覆灭,我军未伤亡一人,其实已经是大胜了。且看对方还有何手段,至于追杀这些丧胆之旅,机会不少。”
说话之间,对面一支骑兵破开乱阵,来到距城墙三百步处,其中有四位身着黑袍的魔法师,还有四名身着灰袍的魔法师。
刘龙如身旁的刘伶菲冷哼一声:“黑暗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