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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痕再次见到君临风是她被软禁的三天后。
洛痕倚着贵妃榻。白发苍苍。形容枯槁。她像一具沒有生气的尸体。一动不动。
君临风居高临下的看着洛痕。他星眸睥睨。双手负在身后。他说:“看你如今的模样。本皇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对你如此执着了。”
洛痕的睫毛动了动。她想要闭上自己的眼睛。她是最不想君临风瞧见她憔悴的模样的。君临风是不会移开视线的。她只能自我欺骗的闭上双眼。
她就那么不想看到自己。君临风心中翻滚着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酸涩的情绪。他命令道:“不许闭上眼睛。”
洛痕睁着眼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是视线落在了别的地方。
君临风说:“看着本皇。”
虽然洛痕觉得君临风十分可恶。但是她还是顺从的将目光落在了君临风身上。
君临风说:“无论你要什么。本皇都满足你。只要你愿意乖乖的。”
洛痕长时间沒有开口。声音听起來又干又哑。她说:“我想要离开。”
君临风袖中的手握紧。他说:“除了这个。”
洛痕费力的起身。她的双手揉搓着剧痛无比的脑袋。她消瘦的脸看起來很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她问:“有意思吗。君临风。www。”
君临风沉默着。他不知道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沒意思。他只知道他想要的。他都必须得到。
洛痕问:“君临风。你爱我吗。”
君临风并沒有对洛痕的问題做出回答。但是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他爱洛痕。他很爱洛痕。
洛痕摇头。她看着君临风。她应该是看着君临风的。只是她漆黑的眼中并沒有君临风的身影。她声音沙哑却带着迷人的冷寂:“君临风。你一直认为在我们俩感情的碰撞中。输的是你。对不对。”
君临风说:“难道不是。”
洛痕脸上的神情变得奇怪起來。那是君临风说不出來的感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从未见过洛痕脸上这种表情。呆滞中带着三分甜七分苦。由于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洛痕。君临风甚至不敢确定她表情中所带的东西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洛痕说:“我爱你。你信吗。”
君临风的心脏跳动停顿了数秒。然后它又剧烈的跳动起來。为了掩饰这不自然的心跳声。君临风大声问:“你说什么。”
洛痕不介意的重复了一遍。她说:“我爱你。”
君临风转身离开了承恩宫。脚步匆匆。洛痕看着君临风的背影。神情变得迷茫。他这是怎么了。
洛痕猜想过很多次她告白后。第一时间更新君临风会有反应。她想过他会恼羞成怒。他会暴跳如雷的指着她鼻子说:“洛痕。你又骗我。”她也想过他嘴角会勾起不屑的笑容。他对她说:“你爱我又怎么样。”她甚至很甜蜜的想过。君临风会高兴的抱着她。笑得像个孩子。他会自大又骄傲的对她说:“看。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她设想过各种各样贴近君临风性格的场面。唯独沒想过他会一言不发的离开。其实这样也好。他沒有反应也许就是最好的反应。毕竟君临风表现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是伤人的。
君临风脚步飞快。不一会儿。他就离承恩宫很远了。他停下步子來看看周围的风景。www。发现他竟然走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一座高大的假山。君临风喜欢静静的坐在那假山的石头上。那是他还是少年时就有的个人爱好。连滄烟也不知道。那里很高。來來往往的宫女就算抬起头看假山也不见得能够发现上面坐着的君临风。
君临风走到假山处。一个纵身就跃上了假山的顶端。记忆中的扁平石头还在那里。君临风冰冷的目光就染上了温暖的色彩。那是和多年不见的好友会面才会有的情绪。
君临风坐在扁平的石头上。放松的双腿和双手。他双手向后的支撑起身体。脸上的沉肃和阴郁一扫而空。此刻的君临风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www。这是他多年不曾拥有过的轻松。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洛痕呢。君临风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可惜他找不到答案。
他第一次见洛痕的时候。是随君北辰去日月谷的时候。她坐在桃花树下。拨动着古琴。夏邑的剑风撩起的桃花瓣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衣服上。琴上。她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就与他惊艳的目光对上。君临风从未想过这世间上真的有女子在外貌上可以与滄烟媲美。滄烟的美一举一动带着魅惑。她有一双媚眼。一身媚骨。总是能撩拨到人情欲的最深处。让见过她的人不可自拔的陷入她的美中。洛痕的美却不同。她的五官精致。一言一行都透着女性的温柔与沉静。顾盼之间又流转着不可言说的灵气。www。她是那么吸引人。以至于他的目光一落在她身上就离不开。
洛痕的美是深刻的。越接触越会被她的美所折服。她的美不娇柔不做作。带着男儿的爽利。和她在一起。很轻松。他可以和她谈理想。可以和她毫无顾忌的讨论阴谋。她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学。她就像一坛越喝越有味道的酒。让他越來越不想和别人分享她。他嫉妒总是粘着她的夏邑。他不喜欢君北辰看她的目光。她该是他的。他一个人的。这个念头执着又疯狂的驻扎在他脑海中。让他做出了那么多不理智的事情。甚至为了她。他放弃了统一天下的宏图伟业。
君临风觉得自己疯了。他既然为了洛痕一句我爱你。这句真假难辨的话心跳到无以加复。血液沸腾到落荒而逃。
君临风望着缙云城的天空。在这一刻。他突然很想洛痕死去。她死了。他就是一个沒有弱点的人了。他不再被她的一言一行影响。他不再对她牵肠挂肚。他不再为她担惊受怕。君临风将身体在假山上放平。他感受着身下传來的凹凸不平感。他想他也许该亲手杀了她。
百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一眨也不眨的凤眼。她的心律瞬间不齐了。她放开嗓子说:“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