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十万汉军离开平城。</p>
余下的五万士卒由曹参率领驻守晋阳，重新整修边防，加强守备。当然五万人马肯定是太少了点，但目前我实在是拨不出更多的人给他，只能等到长安的局势稍稍平定些，再从新招募的兵员中调派人马补充。曹参自然也明白朝庭目前的处境，先前我与审食其往匈奴大营之时，他曾透露过告老归田的打算，但现在刘邦去了，以前的话自然都不再提。</p>
在汉军离开以前，匈奴人已经提前离开，十多万人一天之内走得干干净净，这让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一些将领三三两两站在营门之后，远远眺望着匈奴人马消失在天际边，却都面色凝重。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自项羽死去后，终于又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出现在汉军面前，而这个对手也许将会比楚项更加难以对付。</p>
楚汉战争前后就打了将近四年，大汉和匈奴又会纠缠上多少年呢。</p>
回长安这一路走得非常急。虽然天冷，我又让人挖了不少冰块用麻布层层裹了垫在尸身下面，但时间一长，仍然隐隐有异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这让我越来越焦虑，总感觉营里那些将领们眼神似乎都带着猜疑。</p>
路上走了**日，终于回到了长安。</p>
我撩开车帘，隐约已能看见长安城那高大的青灰色城墙，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吩咐车旁的侍卒：“皇上伤重。受不得吵嚷，便不在城外停了，待会儿直接回宫去。让陈大人赶紧派人去告知萧丞相，让在城外迎侯地人都各自回府，若当真有事，皇上回宫之后自会有旨宣召。”</p>
那侍卒应了，飞马跑去找陈平，片刻回禀道：“回吕将军，陈大人说已经安排妥当。请将军不必担心。”</p>
我点点头，稍稍放下心来。行不多久，大军到达长安城外，大部队在城外扎营。灌婴在军中留守。其余众将和数千精锐士卒则随皇上车驾入城。因为事先已有安排，所以前来迎侯的只有如意、萧何数人，一路上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小摊小贩都被肃清。只留下宽阔却空荡荡的长街，倒显得有几分冷清。</p>
隔着车帘正看见如意立在萧何的身边，便低声吩咐旁边跟随的侍卒把他唤到车上来。过不多久，车驾停住。如意挑帘钻了上来，唤了一声：“母后。”</p>
“快过来暖暖。”我忙道，让他靠着车内的火盆坐下。长安城的天气也是冷的。如意大约已经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了。冻得两颊红红的。嘴唇却有些发白，笑道：“母后。我不冷。”说着在侧首坐了，伸出手在火盆上烤着。</p>
我伸手过去翻了翻他地衣角，见里面是件白狐皮的袍子，这才放心，点头道：“加上这件倒还差不多。”</p>
“有琼莹姐姐天天盯着呢，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巴不得把我裹成个球才好。”如意倒有些抱怨。</p>
琼莹……我忽的想起刘邦死时说地那句话：我死之后，韩信必反。心里一沉，伸手轻轻摸了摸如意的头，却没说话。</p>
如意似是觉察了什么，抬头看着我道：“母后？”</p>
“如意，你今年十一岁……快长成大人了。”我顿了顿：“我和你父皇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跟随萧丞相，可调皮捣蛋没有？母后让你跟随着丞相大人学做事，你学到了多少？”</p>
十一岁……两千年后，这般年纪的孩子也才刚刚念到小学四年级，正是最天真浪漫无忧无虑地时候，而如意却不得不跟着萧何后面学习如何处理国家大事。我自然知道所谓封建社会，所谓父子相袭是无数悲剧的根源，但当真身处共中，当真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却容不得你撒开手。</p>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穿越到两千年前的这个时代，同样步步惊心，身不由已。我心里暗叹着，柔声道：“我和你父皇终有离开的时候，这大汉地天下最后还得靠你自己来顶。想当一个好皇帝其实非常辛苦，你要比别人懂得更多，你要比别人做得更多，你还要比别人更能克制自己，因为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响到无数人的命运，这个责任很重很重。”</p>
顿了顿，又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