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看着他的背景,心道,历史上的七国之乱,虽是刘挑的头,但</p>
也得有个坐拥盐铁之利地吴国做家底,如今朝廷既已侯王,你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在一池浅水里也扑腾不起来。说到底,七国之乱的根源就是大汉中央朝廷与各路诸侯王之间地利益矛盾地集中体现。是中央集权在实现过程中必然要出现地阵痛。而我既已知道了其中根源,自然不会坐视事情这么一步步演变下去。</p>
“那个……皇上听过这话以后……有没有……一些不高兴?”刘仲目光扫去,见一干妻妾都退到了旁边,这才吞吞吐吐的低声问道。</p>
我微笑道:“这等胡说八道地言词,皇上岂会相信。”</p>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被这些没根没据的话欺瞒住。”刘仲稍稍放松了些,又苦着脸道:“你二哥是个没本事的人,也就能赚点小钱,过过小日子罢了。去冬匈奴人打了过来,我实在是哧得要死,没命的逃了回来。结果一回家就被老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我自己也知道这回是把事情给做差了,本来就没功没劳,仗着和皇上是亲兄弟捞了个诸侯王干干,结果还生生的削了皇上和娘娘的脸面。”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道:“昨日听说皇上回宫了,我犹豫了半天也没敢去求见,皇上本来就受了伤,若再见了我生气,伤势加重岂不又是我的罪过。”</p>
我淡笑不语,一路慢慢向前走。</p>
刘仲迟疑了片刻,又道:“论理,我也不该开这个口,可……终归是一家人,做哥哥的不中用,自然就指望兄弟多照应照应。代国那地方三天两头来匈奴人,我实在是应承不住,娘娘若是见皇上心情好些,替我美言几句,换个地方,那就是大恩大德了。”</p>
必须说,刘仲在政治上相当天真,身为诸侯王,在敌兵压境的时候,带着姬妾财宝弃守地而逃,若严格追究起来可是个不小的罪名。但是他却只是想到刘邦会发火生气,想到求我从中劝说,让他弟弟给他换个地方当大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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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定,半晌才道:“这事,难办。”看了刘仲一眼,道,“若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各家诸侯王们都有样学样,皇上就再也无立场处置他们了。须知您是皇上的亲哥哥,满朝文武的眼睛可都看着呢。”</p>
刘仲勉强笑了一下,道:“娘娘说得是。”</p>
“不过……也并非全无转寰的余地。”我道,“不知二哥您肯不肯自行负荆请罪,上表请辞诸侯王之位?”</p>
“呃?”刘仲愣了一下。</p>
“二哥你总得让皇上在众位大人面前有一个台阶可下。”我道:“皇上就算想饶你,这话也不能先从他口中说出来,你得把请罪的姿态做出来,再让人替你求情,然后皇上才好顺水推舟饶了你。”</p>
“就这样?”刘仲有些不信。</p>
“当然皇上也不好太过于偏袒,所以这个代王,二哥怕是做不成了。你先隐忍些日子,等事情淡了,皇上自然会再找个时机封你个没有封地的闲散王侯做做,反正那个代地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又荒芜又危机,二哥在长安做一个富贵安乐王岂不是好似呆在代地担惊受怕。”顿了顿,又道:“再者说,父亲年岁大了,身边若有儿孙照应总归好些。秀儿虽然孝顺,可她是女儿家,没几年就要嫁出去的,二哥你在父亲面前替皇上尽孝,皇上就算口中不说,心里自然也是感激的。”</p>
“可是……”刘仲有些迟疑。我知道他是在考虑封地问题,刘仲自己倒无所谓,可刘和刘广的损失就大了,没有封地便意味着刘将来最多只能继承一个无兵无权的空头王而已。</p>
“二哥在为儿广儿担心?”我微然一笑,“儿人物出众,在刘家后辈里也算顶尖的了,他自己以后挣的家业定然不会小,二哥你何须为这孩子忧心忡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