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他又淡定豁达道:“不过……我也倒没觉得被崇家承认就一定好,反正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样吧,先生既然不肯收我钱,那我请你吃完面以表笑意。”
某姜点了点头。
而一听说有吃的,某个还在地上爬着,脑袋不停滋血的家伙,立马从地上爬起后,用净身术将自己清理的一干二净,然后还一本正经道:“没错,我刚才就是用石砖活络了一下头上的血脉。”
某姜:“……”
崇应言再次看得目瞪口呆。
心情平复后,他带着某姜和某熊来到这条街最深处。
这里的最深处,只有孤零零的一间简陋屋子,屋子前面有着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旁边则有两口大锅。
此时屋子里出来的是个七旬左右的老人。
老人似乎是个聋哑人,崇应言没有同他讲话,只是微笑点头三次,后者便明白了他下三碗面的意思。
老人年纪虽大,可手脚利落,拿出三团醒好的面剂子便拉了起来,而后相继扔到锅中。
不一会儿时间,待到面熟被捞上来过凉后,他又从另外一口锅中浇上高汤,撒上葱花端到了三人面前。
面只是普通的面,实际吃来并没有多少味道,有的只是平凡和平淡,但某姜却觉得这是独属于百姓平静和祥和。
吃面的同时,崇应言指着老人道:“这位吴叔,算是以前朝歌城中王卫军的老兵,一生为商汤征战无数,守卫三代君主!可他的三个儿去年去朝歌做生意,最后却被征调去修建鹿台……”
“那……他知道吗?”某姜看向老人问到。
崇应言却摇了摇头。
听他这么讲,某姜再吃这面,似乎味道又不一样了,这味道是一种等待……
再看老人,看着他们三人吃面,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苍老蜡黄的脸上尽显淳朴笑容。
他……会等到吗?
某姜依据他的相貌,动用起相命推演之术,找到了链接他和三个儿子的那三条线。
而少顷时刻之后,他却摇头叹了口气。
崇应言不解问道:“先生,是对面不满意吗?”
某姜继续摇头。
他自然不是对这面有意见,相反这面很好,胜过纣王宫殿里酒池肉林十倍。可是,他刚才卜算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也许,答案也不需要去卜算,既然被征调去修建鹿台,那自然只会是九死一生。
也很不幸,老人的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活下来。
尤其是最小的三儿子,虽然侥幸从修建鹿台中伤痕累累活了下来,可是在归往崇城的过程中,由于前面积累的伤,加上没有一点盘缠,最终在走出朝歌城门口就倒下了……
某姜再看向老人,他还是那样笑意连连。
也许他还是保有着希望,可希望等待到最后,那只是注定的绝望。
也好在,老人的阳寿就会在今年冬天耗尽,那时他抱着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去死,应该是好过知道真相绝望活着。
而如这样的事情,只是纣王暴虐无道之下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