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官员上任是有时间表的,过时间不上任算是自动放弃。
吏部给了陈嘉一个月的期限,其实还有十天,郑知府便派人来催。现任江宁知县转任辰州通判,人家也有期限的,辰州路途遥远,所以早点交接完人家也好早早去上任。
陈嘉带着陈三,胡铁城来到江宁县衙,外面一打眼,我去,破破烂烂的,这是多少年没有修整了啊?
交接完手续,接下印鉴,前任江宁知县告辞后转身出了县衙就走了,家人在马车上已经等了很久了。
江宁县是个大县,南北长一百多里,东西六十多里,人口有五万多户,二十多万人,所以就有了一个县丞,两个主簿,两个县尉。
这点人口在前世搞不好还不如一个镇,但是交通不便,南北走一天都走不完,所以就分成了两个区域,一南一北。
县丞已经六十多,一直在家养病,没几天也要致仕,今天陈嘉新官上任,他也托辞病重,没有来县衙。
两个主簿一个叫周洞,二十出头,去年的同进士,因为父亲是当朝大员,所以当年就外放当官了,原因么大家都懂的。
另一个叫仇俊,三十多了,五年前的同进士,熬了五年才得到外放为官的机会。
两个县尉一个叫颜魁,三十不到,军伍出身,武艺高强,看上去性格不错,说话很是爽气。
另一个却是陈琦的老朋友,当年一起围剿牛首山顽匪的夏玉龙,今年已经快四十,依旧威风凛凛。
也是因为陈琦的关系,所以四人中对陈嘉最热情的就是他。
“夏叔,您好些日子没来我家了吧。”陈嘉当然也热情,有了这层关系,这夏玉龙就是自己的助力。
夏玉龙可不敢托大,人陈嘉客气叫他一声叔叔,他还真不敢把自己当长辈。
“父母官折煞下官了,这县衙您是主官,这叔叔二字实不敢当。”
夏玉龙在江宁县做县尉也有六七年,也算官场上摸爬滚打过了,怎么不晓得这其中厉害关系。
陈嘉微微一笑,与其他几人见礼后入座。
“我今年虚岁十八,金科落榜生,蒙天家垂青特奏名进士,怎么做的这知县还在稀里糊涂的。不过有句话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各位都是老人,比不得我初来乍到,今后还需要多多仰仗各位。”
陈嘉站起身给他们深深做了一揖,那四人赶紧起身回礼,口中连称不敢。
就这段话,让他们四人听了就感觉陈嘉的不一般。直言自己是落榜生,特奏名,知县怎么来的自己也不清楚,活脱脱在炫耀啊。
这段话就是在敲打他们,劳资是落榜生没错,年纪小也没错,但是你们也不要小看我。劳资入了天子法眼,比人家同科状元都牛逼,所以你们太平点,好好配合我工作。
都是官场锤炼多年的老油条,当即就各自表态愿意效犬马之劳。包括最有资格叫板的周洞,也老老实实的。
这就让陈嘉有点纳闷,不是说官场如战场,到处都是见不到硝烟的战争的么?此时不应该有个反面教材跳出来搞事情,然后让老子锤得鼻青脸肿,警示大家伙的么?
陈嘉的上任极其顺利,属下也都老老实实,这让憋了一肚子坏水的他仿佛一拳打到了空处。
等陈嘉回到县衙后宅,才发现胡铁城和碧月早已经将后宅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具啥的也都布置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