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呼延通的祈祷上天没有听到,透过染血的水晶眼镜,他分明看到敌人在转身。号角声响彻田野,他听不懂,但是他知道这是撤退的号角。
“别走啊,特么你跑了老子怎么升官啊?老子的幽州院子啊,你别走,求求你了。”
呼延通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在嘶喊,在祈求,若是可以,他宁可给完颜斜也跪下磕头,只要他不走,只要他乖乖留下。
金军撤退了,马匹奔跑掀起的灰尘遮掩了他们逃跑的身影,留给呼延通的只是满身满脸的尘土。
“狗日的金狗,你特么不是男人啊。王八蛋啊,我的院子啊,特么你赔我。”
金人听不到呼延通的哀求怒骂,老天爷似乎也睡着了,所以金人的影子消失了,消失在原野深处。
慢慢停下马,呼延通痛骂不已,正懊恼间,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肩头。
“别骂了,人家都跑没影了。”
呼延通艰难转过头,透过水晶看见了耶律可多那张有点变形的脸。
推起面罩,耶律可多的脸恢复了正常。
“后面的金狗呢?”
耶律可多有点尴尬,“他们跑了,没追上。”
呼延通看看他手上的大刀,只有血迹三两滴,身上的血迹也没有多少,于是奇怪问:“难道你们没杀金狗?”
“他们……他们逃了。”
是的,他们逃了,不过是在杀了二三千辽军后才逃的。
回到军营,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在大寨门口迎接他们,呼延绰的身上也都是血迹,长枪已经没有了,那双铁锏上也是血迹斑斑,甚至似乎还挂着一点血肉。
“呼延哥哥,厉害啊,五千人干掉了他们七八千。”李进义喜不自禁,也不管呼延绰身上的血迹,扶着他下马以后便上去狠狠抱了一下。
“呼延兄弟,这是你们重骑兵第一次对阵,大胜啊。”卢俊义也上去狠狠抱了一下,太幸福了,宋军终于可以在马上碾压金狗了,让金狗的马战无敌神话破灭。
几个辅兵上来,帮着呼延绰兄弟和其他几个指挥使卸下铁甲,脱去被鲜血浸染的内胆,立刻包上了厚厚的棉袍。
耶律达实没看明白,这里面的衣服上也都是血,就把这么贵的棉袍围上,不是糟蹋东西么。
旁边卢俊义看到他一脸疑惑,于是解释道:“重骑兵全身闷在铁甲里,出汗很厉害。如果卸甲后不能及时保暖,会得卸甲风。”
耶律达实恍然大悟,脸色却微微一变,“难道大战之后出汗,卸甲都很危险么?”
“是的,其实不管是否卸甲,只要大量出汗必须要保暖,夏天也是如此。”
一个辅兵送来几壶水,呼延绰等人小口喝了几口,都是漱漱口就吐掉,最后另一个辅兵送来几个水壶,他们才喝了几口。
“这又是为何?”
“先前的水是润嗓子的,都是淡水。后面的水里面添了盐,喝几口解渴。”
“为何淡水不喝喝盐水?”
卢俊义有些尴尬,嘿嘿笑道:“我也不知道,经略军规里面规定的,谁不按规定喝水,会吃五记军棍的。那个呼延通就挨过,还是经略亲自动的手。”
“那又是为何?”耶律达实瞪大了眼睛,仿佛他耳朵听到的是一个离谱至极的笑话。
“那是为了他们身体好,至于原因经略说过几次,老实说我没听懂。不过经略既然都写进军规了,自然是有道理的。”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重骑兵们才都洗了热水澡,穿着干净衣服出来晃荡,四周全是羡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