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没有马上回答史贻直的问话,而是端起茶杯,喝起茶来,而且还是那种不紧不慢的细品,一副悠闲的样子。
史贻直本来很是焦急,想着陆生能给他出个好计谋,因为眼前的事情就要火烧眉毛了,可他一看陆生这副悠闲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了,而是也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史贻直知道陆生看着很悠闲,可内向应该是一派波澜壮阔,他应该正想着计谋呢,史贻直了解这个陆生,越是遇到大事,他越是镇定,镇定过后必有妙计想出。
俩人都在悠闲地品茶,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屋外呼呼的风声和远处一两声的犬吠声。
就像史贻直想的那样,陆生此刻脑袋里不但是波澜壮阔,而且还是万马奔腾,就像在战场上,两只军队正在拼死厮杀呢,虽然听不见厮杀声,可却能看见血流成河。
党派之间的斗争,一点都不比这战场激烈,甚至比战场上还要猛烈,因为战场上是能看见对手的,是真刀真枪的面对面地干,而朋党只见的斗争却是在黑暗中进行的,看不见对手,不知道对手的兵器,必须小心翼翼行进才是,否则就会被包围,被落坑,被歼灭。
战场玩的是武力,官场玩的是文力,或者说是心机,说白了就是玩阴谋,使坏,谁的阴谋设计的巧妙,谁的坏水使的多使的妙,谁就能获胜。
其实,官场没有一个好人。
“老爷,您这白茶是去年的陈茶吧?”陆生放下茶杯问道。
“你的嘴还真灵,这是去年的茶,今年老家茶叶欠收,我就没让老家人送来,茶农以茶为衣食,没了茶叶,就如同没了衣食。”史贻直回答道。
“老爷就是这样的同情百姓,慈悲心怀,难得啊。”陆生看着史贻直说道。
“呵呵,现在只有咱俩,你就不要捧我了吧。”史贻直笑呵呵地说道。
“哪有,还不是老爷做到了,别人也许对老爷有误解,可我陆生常年在老爷身边,是最了解您的人,您可以说是两袖清风的大清官。”陆生看着史贻直继续说道。
“唉!”史贻直一声长叹,他一句话也没说,而是仰头望着天,一脸的悲凉。
“老爷也不要太悲观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陆生劝解道。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是这个弓长张厉害,还是这个木子李厉害?”史贻直看着陆生问道。
“老爷,您看这是什么?”陆生从茶杯里用手指夹出一片茶叶,放到桌上问道。
“这不是茶叶嘛?你啥意思啊?”史贻直看了看桌上的茶叶抬头问道,他知道这个陆生一定是用这枚茶叶有所指。
“老爷,这是您老家溧阳的白茶,对吧?”陆生问道。
“对啊,这也叫天目湖白茶,我就是出生在天目湖边,祖上也是茶农,我家屋前屋后都是茶园,景色很美。”史贻直回答道,一提起家乡,他两眼放光,很是兴奋。
“老爷虽然出身于茶业世家,可您知道这个白茶的来历吗?”陆生问道。
“这?你还真把我问住了,我八岁就随父亲进京生活,对家乡的茶叶知之甚少,只是喜欢喝茶,对这茶叶还真没有研究。”史贻直回答道,
“老爷是心里装着黎民百姓,眼里只有朝廷政务,哪还有心思研究这茶叶啊,也难怪您不太了解。”陆生奉承道,陆生不但足智多谋,嘴也是很甜,属于能说会道之人。
“嘿嘿。”史贻直笑了几声,他接受了陆生的奉承,一副高兴的神情,不管是多么伟大的人物,都是喜欢听奉承话的。
“我老家是在北方,不太习惯喝茶,可我却很喜欢研究茶叶,对老爷老家这天目湖白茶更是特意的留心过,这白茶竟然出身于绿茶,着您知道吗?”陆生问史贻直道。
“哦?还有这渊源?”史贻直仔细地看着桌上的那枚茶叶问道。
“是的,也可以说绿茶是白茶之母,最起码白茶的根系是在绿茶那边。”陆生回答道。
“原来如此啊,以前只顾着喝了,还不知道竟有这渊源,你很厉害嘛。”史贻直赞叹道。
“谢老爷夸奖,老爷您应该知道绿茶和白茶的价格吧?”陆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