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查了一下,几乎每一个治疗失败,最终因抑郁症而自杀的人,几乎都在一个月或者更久之前和希望之屋断绝了关系,而希望之屋也给予了他们不建议退出的建议。”
“这是他们有意而为之。”
从这一点就足以见得“公司”行事的缜密程度,从一个正常人的视角中,他们的所作所为合理合规,甚至可以用仁至义尽来形容,而剩下那接近八成的治愈力,则已经是一个相当辉煌的数字了。
方田接着问道,“你刚才的言下之意,是剩下那些坚持下来的人,都基本痊愈了?”
“嗯,他们来这里的时间或长或短,但最终都从人生的低谷中走了出来,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活的‘毕业学员’证书的人再次产生过轻声的念头。”
在希望之屋的官网上,还有一个专门的回访栏目,那些“毕业学员”的状态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他们变得要比其他人更加乐观博爱,如果单从结果来看,希望之屋的确将他们改造成了一个“好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刚才的问题就有了答案。”
方田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刚才在忏悔室里出现的,并不是预言型的能力。”
因为,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一个美好的未来。
尤其是对于这些一度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们而言。
在没有希望之屋的帮助之下,他们之中的确有人能走出阴霾,成为励志的典型案例,但绝大多数都会被毫无希望的生活所击倒,再也无法从人生的低谷中爬起来,然而希望之屋却给予了这些高危人群近乎于百分之百的美好未来。
因此方田确信,他们刚才在忏悔室里所见到的,其实是十分贴近他们内心希望的幻觉。
而每次在离开前给予他们的“要求”,便是支撑这一幻觉继续下去的手段。
就好比那些虔诚的教徒相信天堂的存在一般,这种强烈的信念让他们坚信自己此刻的努力一定会在未来带来好的结果。
这种信念,的确能从某种程度上压过苦难。
“他们应该是利用了幻觉,来让他们对于希望之屋产生了依赖。”
“幻觉?我不这么认为。”
忽然间从两人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吓了林玖一跳,她几乎本能地摸索出了暗杀王的短刀,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这声音听起来和忏悔室另一端的女声听起来一模一样,只是此刻听起来不再轻柔和缓,而是以一种戏谑地态度对方田进行了反驳,“幻觉,指的是由主观产生,有悖于现实和常理的认知,从心理学角度而言,这是一种认知障碍。”
说到此处,女声停顿了半晌,说道,“而希望之屋所能给他们提供的一切,并不是虚幻的泡影,只要他们能够遵从命运的指引,他们所看见的一切就能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