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远笑着迎上来,有些嫉妒地想在乌骓脑门上拍那么一下,却被乌骓猛然恐吓地喷出的一股鼻息给吓了回去。</p>
"嗨这个家伙,怎么连我也不认了?狗东西,当初还是我把你千辛万苦地弄回来的呐。"</p>
覃五柄一听,有些不乐意了:"高主任,都说打狗还看主人,这乌骓现在可是我们营长正经八百的坐骑了,这狗东西安在它身上可真难听。"</p>
高志远一点头道:"也是。孟遥哇,你这刷马培养感情,倒学得很快嘛。"</p>
孟遥揉揉鼻子:"老高,刚才我和陆涛趁着刷马的时候,顺便交流了一下。哦,不是不想叫你,而是有些事情我和他单独交流一下更好。"</p>
高志远马上向探头探脑要往这边凑的巴达尔扈和扎噶尔两人瞅了一眼:</p>
"理解,是关于骑兵军的事情吧,我参与进去的确也有些不便。怎么样,最后是个什么结论性意见?"</p>
嗯,孟遥沉吟了一下,随后直视着他的眼睛道:</p>
"老高,我不想瞒你,今天一路上我其实都在想马路遥和两位师长发生冲突的事情。这里面透露出来的危险性和危害性,我们三人都是认同的,所以这也不是哪一个人可以出面担当或者揽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其根源就在于,我们扩军速度是够了,但在成军的同时,最重要的对我们突击营的认同感却没有同步。"</p>
陆涛看看高志远,突然在一旁补充了一句:</p>
"换句话说,不仅是骑兵军,而且在新扩充的其他部队中,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山头主义,以及如何处理好个人与集体,军官与士兵,尤其是在我们为何存在、为谁而战等事关信仰、觉悟和忠诚方面,与我们指战员的技战术水平和战斗力之间,悬殊过大。"</p>
"这没错,而且对此我们已不知交换过多少次看法了——"</p>
高志远忧心忡忡地望着孟遥和陆涛:"可问题是,就因为目前各部队、各军兵种几乎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有能力、可靠又历史清白的高级指挥员奇缺,在新部队向老部队转化过程中,每个指挥员都需要他钉在岗位上掌握部队。所以,我真担心,在这样拖下去,我们将来再处理这些问题时,会越来越积重难返,而且苗头也会越来越多的。"</p>
孟遥这时却忽然一笑,伸手在高志远肚子上拍了拍。</p>
"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费神去想什么解决办法,老高,你一肚子墨水,不会忘了我们那位此刻近在眼前的毛伟人,在建国后固定下来的上十个大军区之间,每隔几年都要将所有的大军区正职进行一番对调和轮换。如此精妙的手法,而且还是经过实践证明了思想精华,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为我所用一下呢?"</p>
高志远不觉眼前一亮:</p>
"对呀,孟遥,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有点茅塞顿开了。不过我可记得,那些各大军区司令员们,后来悟出了其中的真谛之后,紧接着也对下辖的各军、师级头头脑脑们,也如法炮制了一番,事实证明,队伍不仅战斗力提高了,而且各级指挥机关管理起来也是更加得心应手。"</p>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两害取其轻。所以,老高,陆涛——"</p>
孟遥说着,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将一只手用力向下一挥道:</p>
"我动议,在今年底到明年初的相对空闲时间中,利用春节这样一个节日,由突击营政治部牵头,联合总参谋部、情报部以及新闻宣传局、教育局,用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对全军师以上高级指挥员完成一次全面大轮换。不过,在手法和形式上,我们可以做得尽量不露痕迹,尽可能减少大家不必要的恐慌情绪和疑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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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们正好赶上了各种院校建成并正式投入运行和教学的最佳时机,先让我们的高级指挥员从岗位上撤下来,变成学员身份,依照他们各自的情况参与到本来就已计划的政治、军事理论和文化、历史的强化学习中。这样一来,等到他们结业时再去新的领导岗位,就不会显得那么突然和不适了。"</p>
陆涛马上附和道:"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时机,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我同意。"</p>
"我同意,但我要补充几点——"</p>
高志远说着,慢慢眯起眼睛思考着道:</p>
"第一,我建议我和陆涛在这次大轮换中,也对调一下,由他兼任蒙古支队总领导职务,我回基地。呵呵,年纪大了,也该让我回去休息两年。第二,营指各大部门在这次大调整中,暂不宜同时进行。海军、空军最高负责人,因其各自的专业特殊性也不宜进行调整。第三,对骑兵军,我们还要继续加强从老部队抽调忠诚、可靠而且能力强的基层指挥员的充实工作。同时,对巴达尔扈、扎噶尔两位师长的处理,可以考虑在他们完成院校各项学习和强化集训之后再予公布,那样效果会更好一些。"</p>
陆涛看看孟遥,举手示意道:"同意。呵呵,老高也是该回去一阵,免得老说我们在上海吃香喝辣的了。"</p>
"同意。但老高说的你们对调,事关重大,我们还是都在考虑一下吧。"</p>
孟遥说完,随即眯眼望向已跟着他们起身,并已在寒风中挺立了多时的奇俊峰,命令覃五柄过去将她请往他的帐篷,随后又亲自牵着乌骓将它送回临时搭建的一个棚子间,这才与陆涛、高志远一起也向帐篷走去。</p>
没想到,不过1岁的奇俊峰,居然很通汉文化中的一些礼仪,捧着自己的大肚子并没有在帐篷里坐等,而是一直就站在门外张望着,直到看见孟遥一行从夜色里出来,她才跟着进了帐篷。</p>
分宾主坐下后,孟遥就发现这位年轻到极致的未来母亲,面对帐篷中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好奇,没有一丝羞怯和那种小女子扭捏作态的做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