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阳听完紫萱的话,感觉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有种要喷出嘴巴的感觉:“你——!”</p>
紫萱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如何?不负荆,还是不去请罪了?”</p>
丁阳咬牙对自己说不要生气,她是在故意气自己:“臣,遵命。”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赌的,因此今天的事情就算是明知道紫萱故意找他麻烦,他除了咬牙认了、忍了,还能如何?</p>
紫萱却并没有就这样就放过他,继续盯着他的眼睛:“其实,原本你不必如此忍气吞声的,因为皇上本来没有让你们太过委曲求全的,上唐怎么也是泱泱大国嘛。但是可惜,丁阳将军吃不得一点气,又太过担心自己,急急的开口才会让皇上有了旨意,让我有了机会。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谢丁将军的相助呢,不然你怎么会落在我手上呢。”</p>
这次听完,丁阳不只是气血上涌,连眼前甚至都出现了黑色——差点没有气晕过去:“你在殿上是故意的?”</p>
“还用得着再问吗?”紫萱的眼中寒光闪过:“你果真是笨得可以,我很怀疑当初我母亲是如何会以命易命的,你又如何凭自己的本事打了个大胜仗使以封侯。当然是我故意为之,但也要你愿意配合是不是?既然丁阳将军你成全本郡主,那就继续保持啊,不然出了什么岔子,你要丢得可不是官职而是脑袋了。”</p>
丁阳气得眼前有星光出现,不过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气得太厉害根本张不开嘴巴。不过紫萱也不打算再听他说什么,缓缓直起身子来对他淡淡的道:“丁阳将军也不是没有当众更衣过,不必如此扭捏了吧?”这话就如同是一根针狠狠的刺进了丁阳的心中,把丁阳气得一拳狠狠的击向旁边的马车。</p>
晋亲王忽然出现在马车旁,不过拦下丁阳的拳头的人并不是晋亲王,而是一直想搭晋亲王肩头而不成功的水慕霞。</p>
水慕霞看着丁阳:“丁阳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刺杀王爷?哟,你的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p>
丁阳的拳头距晋亲王高高的鼻子只有两指空隙,而定住他拳头的是水慕霞的一根手指头,不然晋亲王那张俊脸肯定会变成红色的:被他自己的血染红的。他禁不住一阵后怕,还好没有打中啊,不然他就是长了浑身的嘴也说不清楚了。</p>
“臣,万死。”丁阳连忙跪下:“臣绝不敢对王爷无礼,臣只是一时忍不住想要捶马车而已。”</p>
晋亲王的身形微一动,水慕霞搭他的肩膀的手再次落空,并且同时扔过去一记冰冷的目光警告水慕霞不要玩过了;可是水慕霞的手依然伸过来,身子还向晋亲王倾斜过来,用满是委屈与指责的目光看向晋亲王,幽幽的道了一句:“你个没良心的,如今不需要人家了就这么狠心的待人家。”</p>
他一句话加上那目光把晋亲王硬生生的逼得扭过脸去,没有接他的话。显然,水慕霞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一直稳占上风的晋亲王被他拿捏住,岂有不好好报一报这十几年仇的道理?</p>
紫萱看得想笑又不好意思,只得看着丁阳勉强保持冷声道:“丁阳将军的功夫还真是让人佩服啊,这么大的马车,你偏就打不中却差点打中晋亲王;这准头儿,嘿嘿,还真是让人五体投地。”</p>
丁阳猛得转过身来,看向紫萱真得很想很想一拳砸在紫萱的脸上,但是他不敢;所以他更加气怒,憋得都要内伤了。</p>
紫萱看着人挑眉:“怎么?丁阳将军刺杀晋亲王不成,还想要打杀本郡主不成?”她左右看看轻笑:“说起来,本郡主很佩服丁阳将军的胆色,居然敢在宫门前,箭矢之下对王爷动手。”因为水慕霞的话,以及丁阳的拳头的确是差点打到晋亲王的脸上,所以宫门前的宫卫们是刀出鞘、箭上弦,全都指向丁阳。</p>
困为丁阳猛得转身,一双拳头蓄满了力,所以宫卫们的弓已经满圆、刀已经扬起,只要他再有半点异动马上就会引来宫卫们的攻击。</p>
丁阳缓缓的吐气把双手垂下,不敢再引起宫卫们的误会而死于非命。</p>
紫萱看着他:“丁将军还真是识时务啊。其它我们先放下不说,如今丁将军倒底要不要去赔罪请回大阳蛮族的人?”她那句“其它先放下不说”,并没有引起盛怒中丁阳的注意来,因为丁阳脑袋中被脱与不脱纠缠得没有空闲想其它。</p>
其实没有什么好想的,也没有什么两难的,要命的话就要脱衣!丁阳咬破了下唇,手缓缓的脱下了外裳,只是他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真得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p>
紫萱轻轻的道:“其实,我倒巴不得你再打一拳,对着我。然后,我就能看到什么叫万箭齐发,唉,也不对,应该是万刀齐来,再然后你才能变成刺猬。”</p>
丁阳的双手一颤长吸一口气,衣裳破裂之声响起;他实在是忍气要忍得内伤,因而把气出在衣服上,用力一扯衣服分成两半落在地上,露出他光滑白嫩的后背;他的后背上没有伤痕,只有前胸上有一处箭伤。</p>
在将军们当中可是大大的异数:哪个将军不是积累军功而爬到将军之位的,那可是用敌人的性命和他自己累累伤痕换来的。有哪个将军不是一身的伤痕,不过那也是将军们的自豪,男人的自傲!丁阳的后背却足以媲美大家闺秀的肌肤,可谓是吹弹可破啊,哪里像是血里火里闯出来的将军。</p>
水慕霞眯了眯眼睛,闪身到丁阳的身边手指落在他箭伤处,嘴里却道:“哟,丁将军的肌肤可真是……”</p>
晋亲王终于忍不住一脚就踢了过来:这个水慕霞还玩上瘾了!</p>
水慕霞被晋亲王踢得“飞起来”正好落在平知寿的身边,可是一双眼睛却水汪汪的看着晋亲王:“你个狠心的!”</p>
平知寿看着晋亲王的脸变黑后,手脚马上快了不少: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盛怒中的晋亲王。看现在晋亲王的脸色,也知道他就要暴怒了,他可不想成为出气筒。他的动作虽然快了不少,但依然有人嫌他的动作慢,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用力扯下去,差点把他勒个半死,但也把他的上衣全扯了下去。</p>
平知寿不防备再加上天冷,马上就了缩了缩身子心中恼怒不已,不过却没有立即发作而是转头看过去;看到身后的钱天佑,他苦笑着打招呼:“国公您怎么也来了?”</p>
钱天佑把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拍拍手:“看热闹去。”忽然眼一翻看向平知寿,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俯下身子:“你,是不是不高兴看到我?还是想恩将仇报?”</p>
今天他听得最多的一个词儿就是恩将仇报,马上摇头:“国公说笑了,能有国公一起去,我这心里反而更踏实些。可是恩将仇报四个字,国公您是不是言重了?”他还真得不想把钱天佑弄毛了。</p>
钱天佑撇嘴:“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虽然说是举手之劳吧,但圣人都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也算是不小的恩了吧?你却不高兴看到我,还不是恩将仇报?”</p>
平知寿闻言嘴里的苦味更甚,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还是和紫萱打交道比较好,至少紫萱说得道理他都“懂”;吃过亏后他就会记住教训,也不再和钱天佑说话取了太监备好的荆条缚在自己身上,然后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忍不住在心中埋怨今天实在是太冷了些。</p>
紫萱看着平知寿微笑:“平公子果然是知错能改的好人。”</p>
平知寿弯下身子哆嗦着道:“郡主,我们可以出发了吧?”只要上了马车也就不会这么冷了。</p>
紫萱看一眼还在生气中的丁阳:“平公子,我们还要等一等的,因为丁将军还没有准备好。你们两个是负荆请罪,而不是这个样子招摇过市,因而丁将军不把荆条缚在背上,怕是会被人误会你们的意思呢。”</p>
“哦,原来要经过那个什么地方,唉,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提及那种地方的名字,只是丁将军你虽然在那里大名鼎鼎,但今天是皇上让你去给大阳蛮族人请罪,可不是让你在那地方门前……”她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听得懂的人并不多。</p>
像平知寿就不明白紫萱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听得懂紫萱不说得那个地方应该是某个**,也听得出来紫萱在讥讽丁阳不穿衣是因为要经过那个**——但这和不穿衣有什么关系?尤其是看到丁阳一张变青再变黑的脸,见他气得咬牙都弄伤自己在嘴角流出血丝来,更加认定那**铁定是有大事的,绝不是如他去吃花酒那么简单;但,会是什么事情呢?</p>
丁阳气得身形都不稳,连连移动了几下脚步才定住身子,盯着紫萱一双眼睛已经变得发红;但是看到紫萱淡然而面带笑意的样子,再看到那些依然弓上弦、刀出鞘的宫卫们,他低低的吼了一声:“荆条!”</p>
他能如何?他也只能低头再低头,忍耐再忍耐而已;可是,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气炸了:还能忍得了多久?</p>
74章惊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