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府广寒玉被盗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宫中。对少府孟浩民的处罚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除象征性的训斥之外,仅罚俸一年而已。朝中其他官员也无意见,毕竟宫中守卫也无法擒拿这盗圣。被牵连责罚最大的反而是主管京畿治安中尉府,主官被罚俸三年,且削去部分封地。
对此结果,丢失了广寒玉的少府府上下居然都相当满意,且面有喜色,让人哭笑不得。
这也改善了祖龙赢政在林雨泽心目中的形象。读书时,他总被教导秦朝灭亡,皆因始皇帝残暴不仁,以至天下之民揭竿而起。这件事看来,赢政也并非是那么不讲情面之人。
广寒玉之事风波既过,府中便开始讨论进山寻找蓝蛇水莓果一事。据林雨泽所言,他是入山行了二十日后找到的果实。事实上,这果实通常会在山森更深处,一般要行三十日才有。众人皆认为林雨泽能在较外边的地方找到纯粹是运气所致。此次进山,若无法在二十日行程之处找到果实,必须要再深入十日行程,方才好向二公子胡亥交待。入山三十日是非常危险之事,所以在众人讨论过后,决定带上两个地等修士进山。然而现今地等修士皆被将军蒙恬派出侦察妖潮迹象,故需等上半月时间方才能动身。
等待期间林雨泽无所事事,孟堂明便决定带林雨泽去长生宫把修士等级给测了,原因有二,一是在册修士每月有朝廷俸禄,二是把林雨泽作为少府府修士这事在公文上给确定下来。如此日后抵抗妖潮,林雨泽所立战功会于少府府有益。然而此事却因为长生宫宫主关门弟子曹明惹出许多事端。
测定那日,林雨泽跟着孟堂明去了建筑在皇宫一侧富丽堂皇的长生宫。长生宫主管城中所有修士,宫中之人大多都修为高深,藏有众多修炼典籍、秘术与法宝。林雨泽第一次入城查探之时曾来到此宫外围,当时就感觉异样,不敢深入,还以为这宫殿也是皇宫一部分,现在看来好在自己谨慎,若是入了宫殿被发现,怕是难以逃脱。
据孟堂明所言,长生宫宫主是城中唯二在明处的天等修士,名为徐福,在城中地位崇高,与丞相李斯同等尊贵。
林雨泽听到这名字,口中“骗子”两字差点脱口而出。据他所知,正是此人骗了秦始皇,带着几千童男童女,号称出海寻求长生不老药,结果始终未归。有传说是逃去了日本,有说是逃到了韩国,甚至有东渡大洋去了美洲之说。总之,不管如何看,都是个胆敢欺骗千古一帝的大骗子。而这人现在居然在城中,而且是天等修士,这让林雨泽觉得匪夷所思。在原来的世界,徐福是个骗子不假,但在这个世界,林雨泽对徐福的天等修士修为将信将疑。
那日测定之时,负责测定官员询问林雨泽是要测第几等,林雨泽询问孟堂明。孟堂明道:“先乙等吧,若是失败,须再等一个月后方才能再测。若是成功,则可立刻再测甲等。”
林雨泽便点头,递上照身帖,告诉官员自己要测乙等修士。林雨泽手中的照身帖是均余所给,原是村庄中同龄人,亦姓林,名谣,因意外身亡后未向官府报告,故未被销户,身份刚好被林雨泽继承。林雨泽在与孟家几人交流时,均用此名字作为自己身份。孟堂明早已调查过,又听得出林雨泽口音有异,却看破不说破,假装不知而已。
修士定级之法便是打斗,斗得过宫中所安排的敌手,便可晋级,若是失败,隔月方可再测。林雨泽与孟堂明被引至一广场,广场上同时还有几人在挑战乙等修士,被挑战之人手持两把大锤,疑有数百斤之重,挥舞起来却如棍棒,显得游刃有余。几名挑战之人均敌不了几手,便被打飞下场,不幸更是身受重伤。唯有一人勉强撑得百余招,却也被打碎手骨,败下阵来。
失败之人聚集在一起,纷纷抱怨此次乙等敌手远超寻常,要求重新安排。今日场上负责此事之人正是徐福闭关弟子,年仅二十出头,便是地等修士的青年俊才曹明。
曹明面有讥讽之意,笑道:“就是以前太宽松了,所以朝廷养了一堆的废物修士,领着俸钱都什么都干不了。妖潮大战在即,再任由你们这些废物晋升乙等、甲等去统率军队,岂不坏我大秦大事?”
这群失败之人中有人识得曹明身份,曹明在修士中有两个声名昭著,一是修行天赋奇高,二是乖张狠毒。当这群人知道眼前之人是曹明后,纵使被骂成废物,亦没有出言反驳。
曹明冷笑一声:“废物就算了,连点心气都没有,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这样的废物也能上战场抵挡妖潮?”又对旁边随从说,“这群连顶嘴都不敢的人不配上城墙,让他们一年内都不允许再次来宫中测定定级。”
身旁随从恭敬从命,将失败之人在册上名字均做标记。被标记者叫苦不迭,后悔没有嘴巴上反驳两句。
一旁的林雨泽道:“原来顶嘴还有好处。”
孟堂明笑道:“怎么可能,如果他们顶嘴了,那下场才是真的惨。这个宫主的闭关弟子心性凶残,废在他手中的人不知有多少。”
林雨泽问道:“那要不要隔几天再来?”
孟堂明道:“无妨,以你实力,这使双锤的也不是你对手。至于甲等,今日就不测了。”
林雨泽点了点头,在名字被人喊起后,便走上比武场。
双锤大汉瞧了眼瘦弱的林雨泽,笑道:“我这一锤下去,你不会就散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