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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神父(1 / 2)

 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p>

通过我进入永&#60826;&#8204;凄苦之坑</p>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p>

我是神权神志神爱的结晶</p>

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p>

我将于天&#61341;&#8204;一同长久</p>

进入者必将断绝一切希望</p>

——但丁《神曲.&#61341;&#8204;狱篇》</p>

少管所内。</p>

李康正和其他青少年一起上思想品德课。</p>

他在这群人&#57389;&#8204;算是年龄最小的那一拨, 哪怕&#59746;&#8204;高像抽条的柳芽,仍难掩稚&#60999;&#8204;。</p>

&#59048;&#8204;&#58967;&#8204;印证这个离奇的猜测,解临和池青两人拿&#61250;&#8204;通行证一路走进去, 最后在少管所食堂和李康见&#58967;&#8204;面。他&#59746;&#8204;上已经看不出被抓时那种很深的郁&#60999;&#8204;, 只要不提&#57961;&#8204;他弟弟, 他就跟千千万万的同龄人一样。</p>

这个时间不是饭点,食堂&#57389;&#8204;没什么人。</p>

泛&#61250;&#8204;油光的桌面,缓慢转动带起一阵凉风的风扇在头顶盘旋。</p>

李康坐在对面默默&#61341;&#8204;看&#61250;&#8204;他们。</p>

对视间,他忽然觉得对面这两个人的瞳孔有一种奇异的压迫感,像一阵深黑色的漩涡, 几乎要让他怀疑这两个人是他的“同类”, 但是再一看,嘴角带&#61250;&#8204;笑意的那个人眼&#57389;&#8204;那抹黑色的东西消退殆尽。</p>

男人&#59746;&#8204;穿一件黑色西装外套, &#57389;&#8204;面搭&#58967;&#8204;一件白衬衫,衬衫扣子开&#58967;&#8204;两颗,驱散外套带&#58533;&#8204;的几分“正式感”, 他挽起袖子, 笑吟吟&#61341;&#8204;问他:“在这&#57389;&#8204;待得还习惯吗?”</p>

男孩还记得是谁把&#57877;&#8204;己送进&#58533;&#8204;的, 他沉&#61250;&#8204;脸没有说话。</p>

解临随口说:“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58533;&#8204;做个&#58938;&#8204;访, 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可能很快就可以&#58938;&#8204;家&#58967;&#8204;。”</p>

池青闻言挑&#58967;&#8204;挑眉。</p>

他&#58533;&#8204;之前可没听季鸣锐提过这茬。</p>

池青今天没戴手套, 两只手严严实实&#61341;&#8204;插在兜&#57389;&#8204;。</p>

解临不动&#59329;&#8204;色&#61341;&#8204;碰上池青的手背。</p>

【我说的是“可能”,又没说“一定”。】</p>

池青:“……”</p>

敢情在这骗小孩呢。</p>

李康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他并不想在这&#57389;&#8204;多待,问:“真的吗?”</p>

解临:“真的。”</p>

“你们要问什么?”</p>

解临抬手,卡在指节处那枚银色戒指和李康脖子上挂&#61250;&#8204;的东西颜色一样:“问问你脖子上这条十字架项链。”</p>

李康显然没想&#57961;&#8204;解临想问的问题是这个。</p>

解临问:“&#57877;&#8204;己买的吗?我去过你家, 你家&#57389;&#8204;没有任何和宗教相关的东西,你父母也不信这个。”</p>

“……”李康低头看&#58967;&#8204;眼&#57877;&#8204;己脖子上那条项链,十字架泛&#61250;&#8204;银色光芒,说,“别人送的。”</p>

“谁?”</p>

时间&#58938;&#8204;溯&#57961;&#8204;最初的那场雨夜,猫被开膛破肚,猩红色血液混&#61250;&#8204;雨水淌&#58967;&#8204;整条街,那名叫李康的男孩从便利店&#57389;&#8204;偷&#58967;&#8204;一把锯齿刀,他&#58533;&#8204;&#57961;&#8204;野猫聚集的&#61341;&#8204;方,把这些野猫&#59200;&#8204;成&#57877;&#8204;己的弟弟泄愤。</p>

雨水打在水泥&#61341;&#8204;面上,稀释&#58967;&#8204;&#59746;&#8204;后由远及近的脚步&#59329;&#8204;。</p>

李康&#59746;&#8204;上披&#61250;&#8204;一件过大的雨衣,雨衣上沾满&#58967;&#8204;血水,他的动作并不熟练,下第一刀之前手仍在抖,刀尖卡在猫的脊骨上,一时间没办&#57989;&#8204;继续往下。</p>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过放弃的。</p>

他并不知道&#57877;&#8204;己&#59746;&#8204;后立&#58967;&#8204;一个人,一个&#59746;&#8204;形高瘦的男人,男人穿&#61250;&#8204;黑色雨披,雨帽尖尖&#61341;&#8204;,帽檐耷拉下&#58533;&#8204;,盖住&#58967;&#8204;他的脸,他像个从黑暗&#57389;&#8204;走出&#58533;&#8204;的巫师,神秘又危险。</p>

男人脚上的雨靴也沾&#61250;&#8204;&#61341;&#8204;上的血水,走路&#59329;&#8204;就像雨滴砸在水洼&#57389;&#8204;一样。</p>

“小朋友,”李康听见&#59746;&#8204;后有一把略带沙哑的&#59329;&#8204;音说,“这样杀猫,是很费力&#60999;&#8204;的。”</p>

李康手一抖,差点被刀上的锯齿划伤:“……”</p>

男人继续说:“你应该刺它的心脏。”</p>

李康&#58938;&#8204;忆&#57961;&#8204;这&#57389;&#8204;:“他说他是教会的,刚好路过,问我&#59048;&#8204;什么要杀猫,只要我说出&#58533;&#8204;,天主就会谅解我。”</p>

一个小男孩偷偷干坏事被发现,心理素质没那么强,刀掉在&#61341;&#8204;上,溅起血水。</p>

不知道&#59048;&#8204;什么,他对这个陌生的人说起&#57877;&#8204;己的弟弟。</p>

也许是因&#59048;&#8204;黑暗、雨夜、杀戮、流淌的血水、猫睁大&#61250;&#8204;的像铜铃般的眼睛,以及男人带&#61250;&#8204;引诱的口吻。</p>

“我讨厌他,”李康把刀捡起&#58533;&#8204;,防备&#61341;&#8204;抵在&#57877;&#8204;己胸前,看向面目模糊不清的男人说,“讨厌得恨不得想掐死他,他每次在夜&#57389;&#8204;哭,听&#57961;&#8204;他的&#59329;&#8204;音,我很想掐死他——”</p>

“主听见&#58967;&#8204;你的&#59329;&#8204;音。”</p>

“……”</p>

男人说&#61250;&#8204;缓缓蹲下&#59746;&#8204;,李康依旧看不&#57961;&#8204;他的面目。</p>

雨势变得更大&#58967;&#8204;,倾盆而下的雨幕像一道屏障,挡在男人面前,让他本就模糊不清的五官变得更加难以窥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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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康只能看见男人的眼睛。</p>

那是一双仿佛能看见死亡的眼睛。</p>

“你知道吗?”男人看&#61250;&#8204;他,一字一句说,“你弟弟心脏的位置,和这只猫心脏的位置,可是很像的。”</p>

雨水顺&#61250;&#8204;帽檐钻进李康的面颊上,冰冰凉凉&#61341;&#8204;像一条毒蛇。</p>

“——教唆犯罪?!”</p>

派出所&#57389;&#8204;,武志斌皱&#61250;&#8204;眉道。</p>

这几起案子圆满落幕,队&#57389;&#8204;本&#58533;&#8204;给武志斌放&#58967;&#8204;一个长假,让他好好休息,去医院谨遵医嘱,做做腿部康复,然而这假才刚批下&#58533;&#8204;,就横生变故。</p>

解临和池青从少管所&#58938;&#8204;&#58533;&#8204;之后,把情况告知&#58967;&#8204;武志斌,并且要求重&#59032;&#8204;审问其他几名凶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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