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说：“页数不对。”</p>
“这本?本?子规格上标的是100页，但是里面的页数似乎是单数。”</p>
解临一怔。</p>
两?人?从头到尾把页数又数了一遍。</p>
的确不是100页。</p>
“只有99页，”解临最?后说，“这本?工作本?，被撕了一页。”</p>
这晚解临和池青两?人?几?乎一夜没睡，凌晨五点多，池青刚趴在书房单人?沙发里打了会儿盹，就被一通电话闹醒。</p>
解临接起电话，刚说了一声“喂”，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刚刚有人?往派出所寄了一盒东西……”</p>
此?刻天刚刚亮。</p>
街道上的行人?稀疏。</p>
比起车流声，马路上更多的是环卫工人?用扫帚“唰唰”清扫落叶的声音。</p>
就在十分钟前，睡眼朦胧的民警在门口发现一个没有署名的快递盒。</p>
“谁的快递啊？”</p>
起初民警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把东西落这了，捡起来之后往周围扫了一眼，没看?到人?，正准备放休息室保管，然而没走几?步，他察觉到那个巴掌大?的小纸盒底部似乎沾着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p>
“这什么……”民警低头一看?，惊呼，“血？！”</p>
民警立刻拆开?快递盒，他惊悚地发现盒子里的东西盒子里是一截血淋淋的断指和……一颗眼珠。</p>
新闻播出后，季鸣锐负责接听市民热线，他满脑子都?是早上看?到的那根断指，那截手指很明显不是成年人?的手指，又短又肉，关节处甚至还?有个窝。</p>
是孩子的手指。</p>
“叮铃铃”。</p>
季鸣锐接起电话：“喂，您好?。”</p>
“警官您好?，”电话对面的声音很低，“我有个很重要的信息，我要举报。”</p>
季鸣锐从案发至今接了很多通电话，但是有用的几?乎没有。</p>
他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和焦虑，追问：“什么信息？”</p>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是你们要找的嫌犯。”</p>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在哪里看?到的？确定吗，他有什么特征？”</p>
“这名犯人?凶穷极恶，他是个杀人?犯！他是杀人?犯！他特别危险！”</p>
“……”季鸣锐从边上找出一支笔，“您冷静点，慢点说。”</p>
“我出门准备上班，然后路上修路，有点堵，我就降低车速，结果在路上看?到了他，他就坐在车里！”情况从这里开?始急转直下，“……他开?的是一辆黑色豪车，长得倒确实是挺帅的，和电视里播的一样。”</p>
豪车。很帅。</p>
这两?个词怎么听着那么……</p>
“他穿了件黑色外套，而且很奇怪，他的车就是往派出所方向开?的，你们现在出去没准一下就能将?他抓获！”</p>
“……？”</p>
两?分钟后，穿着黑色外套，手里拎着豪车钥匙的穷凶极恶“杀人?犯”大?摇大?摆从派出所门口走了进来，并且身后还?跟着一位“起死回生”的老熟人?。</p>
这段时间太忙了，他远远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推开?玻璃门走进来。黑色手套搭在门把手上，再?往上是那张被头发遮住眼睛的脸，这张脸和灵堂里那张黑白照片完美重叠在一起，因为这人?头发太黑皮肤太白，所以就连色调都?是如此?相似。</p>
季鸣锐最?后只能干涩地说出一句：“来了啊。”</p>
池青把另一只手上拎着的早餐递给他：“顺便?给你带的。”</p>
多年老朋友，在这种时候反而说不出什么多的话。</p>
季鸣锐接过早餐看?了一眼：“你还?真是一如既然地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p>
池青：“……有的吃就不错了。”</p>
“快递盒呢，”池青又问，“在哪儿？”</p>
季鸣锐拎着早餐，刚有点食欲，听到“快递盒”三个字食欲立刻消了：“在斌哥办公室。”</p>
说完，他友情提示道：“你们来的时候吃过饭了吗？断指和眼珠子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太小了，一想到这是从小孩身上弄下来的，就……要不要给你们准备个袋子？”</p>
解临和池青冷淡地看?了他一眼。</p>
“……”</p>
算了，这俩应该是不需要。</p>
快递盒就摆在桌上。</p>
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很明显的血腥味。</p>
手指很小，长度只有成年人?的一半，断截面坑坑洼洼的，并不平整，皮肉组织模糊不清，看?起来像是用钝器活生生碾断的。眼球就更骇人?了，眼珠连着眼外肌，看?起来血肉模糊。</p>
武志斌说：“我已经仔细看?过了，眼珠和手指上没藏什么信息，有留下指纹，但……从上面提取到的指纹从大?小上初步辨别，应该也是孩子的，年龄最?大?不超过十岁。”</p>
这段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p>
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另一个孩子干的。</p>
武志斌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合上快递箱：“你们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事来吧？”</p>
“是有另外的线索。”</p>
解临把解风的工作本?摊开?放在桌上，问：“十年前的幸存下来的孩子，真的只有两?个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