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弦微动了动头,只感觉到连离荒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却听不真切。脑中满是靳漠的背影,以及他说过的每句话。
“你们怎么还在这,不用早膳么?”许扇琯直接推门而入,打断连离荒的话,一把将他拉起来。
靳弦猛地回过神,看到他倒有些意外,笑着说,“正准备去,离荒,刚刚你说什么?”
“我……”连离荒见许扇琯给自己使眼色,只得压下心里的话,“没事,只是叫大人去用早膳。”
靳弦也没多想,三人便一同出了风溯阁
用早膳时,靳弦一直盘算着待会儿如何审问棋墨。审案,一般不可急于求成。再者,靳弦心中认定棋墨知情,也可能是凶手。
许扇琯和淮夕落也都知情,倒只有连离荒毫无察觉。
就连候在一旁的棋墨也觉察到一两分,神色有异。
淮夕落坐在靳弦身旁,佯装着笑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看棋墨表情十分不自然,怕是察觉到什么。”
靳弦还未言语,坐于对侧的连离荒见状,立即神色不悦,“夕落,你为何靠大人这么近?”
淮夕落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连离荒,惋惜般地叹口气,轻声说道,“就怕猪一样的对友啊。”
靳弦听到此话,倒也轻轻笑了笑。淮夕落放下筷子,假装好奇地说道,“这谁家醋倒了,这么酸。”
靳弦慢悠悠地喝着茶,说道,“是么?”
许扇琯一挥折扇,打趣道,“是有点酸味,离荒,你闻见了么?”
连离荒茫然地摇摇头,诚恳地说道,“早膳只是粥品茶点,哪有醋味?”倒是淮夕落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连离荒,“连离荒,冲你这傻劲儿,哪天靳弦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
“你…”连离荒一时语塞,半响才想明白其中的缘由,瞪着她,“大人才不会如此。”
许扇琯摇着扇子,挡住眉眼下的笑意,“那可不一定。”
“我断不会,”靳弦此时开口说道,正当连离荒满脸感激地看着他,靳弦放下茶杯,又说道,“如果能卖个好价钱,倒是另当别论。”
“哈哈…”淮夕落看着连离荒沮丧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不知何时起,她已经越来越习惯这太守府中的生活,甚至都忘了自己的离家出走,忘了自己是哪里来的…
早膳后,回到风溯阁,棋墨送来一些卷宗档案,“太守大人,这是之前主簿舒权整理出的档案笔录,请过目。”
靳弦随意翻动了一下,不过是记录的新枫郡十三县上月百姓收成情况和一些琐碎的事情,倒没有特别,“我已看过,舒权写的不错,很详细。”
棋墨行礼说道,“那我先替舒权谢过大人,他如今还在各县为大人会见各督邮,记录一年来监察县令的情况。即日就会回来,到时再细细给大人汇报。”
靳弦点点头,心中想着,棋墨此人倒是沉得住气,知道我会找他,倒自己先来了。
“棋墨,我有一事要问你?”
棋墨依旧镇定自若,眼中毫无波澜,“大人请说……”
靳弦还未开口,棋墨立即不紧不慢地汇报道,“大人,刚刚府中来了贵客,请大人移至恭水阁接见,沈旬已经把他们带去了。你瞧,我竟然忘了这事,望大人恕罪。”
“哦?”许扇琯笑着说,“不知是何方贵客?”他借机观察着棋墨眼中的神色,若是没有悠梨的话,谁知道他会是此案的知情人。此人,心计太过,在人面前伪装地滴水不漏。得找个缘由,叫靳弦罢了他的职,不然留在身边总是个祸害。
棋墨又行了礼,客气地说,“是徐符贤监御史和禾隐廷尉,不知大人……”
靳弦和许扇琯皆是一惊,禾隐廷尉……想不到再次见面竟会是这种方式,该来的总是会来。靳弦摆摆手,“罢了,下次再问,先去见客。”
许扇琯拍了拍靳弦的肩膀,笑了笑,“看来是位故人。”
靳弦回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扇琯,你就不必前去,你身为御医,未经皇上允许,私自出宫。若是被禾隐看见,他为人固执守旧,怕是麻烦了。”
“也好。”许扇酢醯阃贰?fontcolor='#E3FAE4'>。08c5433a60135c3《》@Copyrightof晋江原创网@
“大人这边请。”棋墨弓着身,退到一边为靳弦让路。
经过棋墨时,他依旧低着头,靳弦却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笑容,竟还有一丝诡异,倒没多想什么。
许扇琯站在原地,淮夕落一把抓过他,凑到他耳边问道,“那禾隐廷尉是什么人,怎么来的这么巧?”
许扇琯微偏着头,想了想说,“我如何知道,不过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我就不得而知。”
“我觉得其中有诈,你看刚才棋墨笑得贼兮兮的。”淮夕落一脸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