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你还带了人来,真的以为会一手幻术,就天下无敌了吗?!”那老鸨拍桌而起,戟指着邋遢道士怒喝,眼神却不住往贺礼身上瞟。
对面突然出现一个人,而且还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心事,饶是她久经江湖,心里也不免“咯噔”一下。在弄不清这位少年虚实的情况下,还是以邋遢道士为切入口比较好。
只见邋遢道士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轻轻的为贺礼杯中续上茶水。其意味不言自明,自己今日只是一个配角。
“这位公子,以老身来看,并非莽撞之人,须知人生在世和气生财,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最是欢迎贵客上门。不知公子仙乡何方,清江县可未有如此蛟龙,劳烦公子明示,我也好向我们八王爷引荐。”
这老鸨一番话看似有礼有节,实则是暗中推测贺礼是哪个世家的公子云游至此,故而言语中说出自己的后台,让对方掂量掂量,也给双方一个台阶。
哪知道对方并不接话,似笑非笑得自言自语道:“你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竟然自称老身。想想我那里的姑娘们,这个年纪还可以自称宝宝,你说有不有趣?”
老鸨心下恼怒,自己如此说出青楼的后台来,对方不可能听不出来和好之意,反而不紧不慢地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分明是不把自己刚才的话放在心上!要么真的来头太大,要么就是无知的愣头青。
不管是哪一种,有贾道士在这里,自己终究处在下风,手在背后偷偷做手势,让身后的小丫鬟去请洪供奉来压住场子。小丫鬟轻咳了一声,表示已经着人去请了,老鸨才定下心来。
扭腰摆臀地在椅子上落座,她开口说道:“无论公子是哪里的强龙,毕竟到了伦家的地面上,须给在下一分薄面罢?公子上来就说出人家的身世,看来是仔细调查了人家的,莫不是对我有意?咯咯咯,我也有所耳闻,权贵人家多有怪癖公子,喜欢年岁稍长的妇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翘起兰花指,捻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然道:“可怜我柳颖儿命苦,直到此时才遇到真正知我怜我的公子,‘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真是造化弄人哪,嘤嘤嘤…”
“哦?”贺礼看她自顾自的表演,感觉有些喜感,虽然知道她是故意拖延时间,但是也正想一网打尽,故而卓卓实实地当了一下捧哏。
那老鸨柳颖儿见贺礼接话,心中一定,拖延时间越久,对自己越有利,话说的多了,也好探出对方的底细。再不济也能等洪供奉到来,钳制贾道士压住场子。像贺礼这样的公子哥儿,不过是仗着手下的奇人异士,妄图如画本故事中一样,四处寻个威风罢了,今日须让他碰个软钉子,知难而退。
怕就怕对面是个愣头青,不管不顾闹将起来,到时候无论如何,面上须不好看。万一真的闹大,对方又是有背景的,牵扯到了王爷,自己免不了挨一阵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