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资格成为英雄的人,贺礼会给予更多的宽容。
因为英雄总能给世上带来不一样的精彩。
鸠摩智的话让贺礼想到了源世界的藏地同胞。
那时候的藏地,已经是人人心中向往的美丽的地方。
走在街头,走在寺庙,见到的都是欢声笑语。
雪白的羊群,雪白的牦牛,还有骑着摩托车的藏族少年,和前来旅游的乘客一起大声高唱着听不懂的吆喝。
这一切的幸福和快乐,来自那一支坚韧不拔的解放军部队,他们把那闪烁的红星带到了藏地高原之上。
从此再也没有剥削和压迫,人人平等,大家一起用双手把贫瘠的苦寒之地变成了美丽的圣地。
鸠摩智并不知道,贺礼放过他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他的智慧,而是在他身上看到一种希望,一种改天换地的豪情。
原本鸠摩智的命运,是在枯井之中丧失一身内力之后,大彻大悟,最终成为一代佛法大家。
那样的他虽然放下了对武功的执迷,但同时放下的,又何尝不是他的梦想呢?
佛经之中讲,菩萨下凡,化身为人,劝人向善时,化作红粉骷髅之相,让人们在惊愕之中放下贪婪的欲望。
这是要人们在骤然的得失之间,让人们感受到自己所苦苦追寻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从而能够放下执迷。
但是贺礼觉得,既然佛法是空,欲望也是空,那么执迷如何不是空呢?因为失去而放下的执念,是真的放下了吗?
鸠摩智因为失去了一身的内力,而放下了对武功的执着。这看起来何尝不是失败后的气馁呢?
放下原本的追求,选择成为鸠摩罗什一样的佛法大师和翻译家,这又何尝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呢?
终究是在危险和磨难之中,他选择了退却,承认了个体的力量难以改变现实中的局势。
一代高僧鸠摩智诞生的那一刻,原本那个奸诈自傲却热情满满的鸠摩智,就已经死了。
中土的禅宗自许大乘佛教,少林寺那是佛教祖庭,却有一个犯淫戒的方丈,道貌岸然,不顾天下婴儿的死活。还有诸多犯嗔戒的首座,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维护所谓的少林寺的清誉,维护所谓的武林间的正义。
所谓清誉,所谓正义,又何尝不是名声和权利?
大乘佛教讲究的是济世渡人,中土的各个寺庙中的和尚,果真在济世救人吗?
大相国寺包庇逃犯,放高利贷。
少林寺兼并土地,在民间拉杆扯旗,扩张势力。
清凉寺一心只想与少林争个高低。
所谓禅宗所谓大乘,都是狗屁。
反而教义比较落后的密宗,此时在藏地,逐渐的淘汰了更为原始落后的苯教与巫教,在这个年代,代表了先进的思想和生产力。
大乘和小乘又哪有什么分别?渡人和修身岂有高下?
出身为中土汉族,就自然觉得自己从小接触的文化更高人一等,这是人之常情,但却不可一直如此。
贺礼今日反照内心,确实发现自己仍然有这样的偏见。
世间的一切理论与技术,都需要去其糟粕,留其精华,逐渐融合。
这大宋的佛教确实应该治一治!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还是要当一个良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