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我向她讲述了无崖子老先生的情形所致。
阿弥陀佛!”
“不错!”天山童姥恶狠狠地说道:“原本我们在逃亡的路上,也曾屡屡听她传音讥讽,我何曾理过她?
可是得知师弟的惨状,我心中悲痛直欲吐血!
但是我告诉自己,我要恢复功力,手刃这个贱人,再抓住丁春秋给他种上一万个生死符!
但是后来这贱人出现,我再也忍不住了!
虚竹已经学会了逍遥派的武功,日后自然会找丁春秋报仇。
我若是任由这贱人口无遮拦,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师父和师弟!
我既然敢出声骂她,自然是要和她同归于尽!”
贺礼面露赞叹之色,虚竹合十顶礼。
贺礼出声说道:“两位都是一代人杰,天资纵横之下,难免自视甚高。
即使到了此时,个个已过天命之年,仍然放不下执念,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李秋水,你的任性使得逍遥派仅有的三人个个横死。以逍遥派的底蕴本应青史留名,如今看来,就如同尘埃一般,要被雨打风吹去。你可对得起死去的师父?
巫行云,你小看了无崖子,他虽然身残但是志坚,飞来横祸没有打垮他,反而使他更进一步。你看着虚竹小和尚,原本在武学一道天资愚钝,如今你看资质如何?”
天山童姥回答道:“他虽然思想迂腐,但是身负师弟毕生功力,练起武功自然顺畅百倍。”
贺礼紧接着问道:“你的功力不逊于无崖子,你可能造就一个跟虚竹一样资质的人来?”
天山童姥沉默不语。
“无崖子对人身的研究已经透彻无比,能够以一己之力把虚竹改造成为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岂是仅仅传功那么简单?”贺礼对二人说出了真相:
“无崖子逝去,不是因为他饱受残疾之苦坚持不下去,而是他追寻道果,超脱去了!”
“什么?!”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个个睁大了眼睛盯着贺礼,既期盼又紧张。
“不错,他在最后一刻悟出了阴阳合一的道理,遁魂魄出窍,已然超脱此方世界了!”
“怎…怎么可能!”
“不可思议,你不是骗我们吧?!”
“太傅说得没错,小僧当时也在现场,无崖子老先生化作一道金色身影,进入另一个空间去了。阿弥陀佛,或许那就是极乐净土吧!”虚竹赶紧作证。
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两人兀自怔怔的不肯相信。
“难道还不明白,上天安排虚竹与你们同行这么多天的用意吗?”贺礼大声说道:
“武功权势,都是过眼云烟,仇恨怨怼,源自心中执迷。
无崖子画了一幅李秋水年少之时的画像,让虚竹带着去找你们,你们还不明白他的用意吗?”
李秋水泪水涟涟:“他是喜欢那时候纯真无邪的我,他要告诉我,原来有痣的我最美丽,因为没去掉痣时的我,还拥有着美丽的心灵……”
天山童姥叹息道:“师弟是怀念我们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师父慈爱,师弟师妹相亲相爱,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和和美美。
唉,反观我们两个这几十年,陷入仇恨之中,互相残杀,如何对得起师弟,对得起师父把我们从孤儿抚养长大啊!”
“师姐!”
“师妹!”
两个手掌紧紧握在一起,泪水滴在上面随即滑下,带走了所有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