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思羞窘的恨不能钻进柴油机里化作青烟才好。虽然她一向以男孩子自居,但是目前为止除了几次刻意张扬的逢场作戏外连一个姑娘也没泡到手。反而初会李虎丘就借着酒劲儿把他给就地拿下了。她是个在西方开放式教育影响下长大的女孩子,对于贞操的观念并不强烈。昨天赌局结束后他们三人回到船上住,后半夜的时候她于梦中醒来顿觉空虚莫名,便偷偷钻了李虎丘的房间。大清早才悄悄溜回来,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早被陈李李察觉到了。让她感到羞窘的是这件事被一向称她为九哥的陈慧琪知道了,同时另外两个男人也知道了,看仇天那个大嘴巴样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帅五也会知道,这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事情。</p>
仇天与尚楠也被陈李李突然爆出的猛料弄的吃了一惊,李虎丘这厮胆边生毛了?此事若传回国内被萧落雁得知,这家伙到时候一定死的很难看。接着他们又很快联想到帅五,李虎丘这家伙竟然真的做了帅五的便宜姨夫,这才是这猛料最劲爆的所在。顶数尚楠这老实孩子最激动,瞪着大眼睛看着李虎丘,那眼神只差没说只需你给帅五当姨夫就不许我找你老姨约个会?</p>
陈慧琪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何洛思,表情由惊转喜,居然流露出欢欣鼓舞之意。看来她对何洛思劈腿行为大为赞同,乐得看她做个女人。</p>
何洛思忽然尖叫一声跳起来跑进内舱。陈李李咬着嘴唇露出懊恼之色,赶忙追了上去。陈慧琪对三个男人说没事,九哥的承受力远超过你们的想象。果然,不大会儿陈李李就去而复返对李虎丘说她让你过去一下,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p>
房间里只有男人婆和李虎丘。</p>
“你别说先听我说,我是个畅快人,有一说一,首先你跟小五是兄弟,咱们之间差着辈分;其次我觉得你这人不可靠,似乎对谁都很好,可跟谁在一起都有距离感,像你这种男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祸害女人的,我这水平恐怕消受不起。”何洛思举着酒杯恶狠狠灌下一大口,接着说道:“在我们港澳地区咱们这种关系叫炮友,也就是空虚寂寞时相互慰藉的朋友,我觉着你做这样的朋友还绰绰有余,你要是能接受这样的关系,咱们就还可以继续算作朋友,如果接受不了非得破裤子缠腿跟九哥我搞出点八卦消息来,那咱们就只有拜拜一个选择了,说吧,你是怎么想的?”</p>
李虎丘挠挠额头,这是他每当遇上为难之事时的下意识动作。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他向来优柔寡断拖泥带水。虽然何洛思的说法正合了绝大多数男人的心理,但李虎丘恰恰不在那绝大多数之列。他自知给不了何洛思最起码的承诺,却也不想就这样跟她把关系摆清。总得给她些什么才好!他灵机一动忽然想起杨过遇郭襄的段子。心中有了决断,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但我有个要求。”不等何洛思瞪眼把难听的话说出口,抢着说道:“我答应你三件事,今后不管你遇上任何为难的事情,尽管来找我,赴汤蹈火也会帮你做到!”</p>
“你身上就算有千般让人不满意的地方,至少有一点挺让人欣赏,你是个真正的永远在上边的男人,好吧,我成全你的大男子主义,等我遇上解决不了的难题时就给你送个信儿。”何洛思一语双关痛快的答应下来。</p>
李虎丘好奇她为何不生陈李李的气。何洛思笑言就好比你不会与我计较。李虎丘问什么意思?何洛思道:犯贱而且成瘾。</p>
再次回到舱室时已经是下半夜,电视机开着正在放录像片,周润发的赌神。适应能力超强的准绝顶大宗师尚楠正看的津津有味,任凭船儿如何摇晃他自巍然不动。陈慧琪早已哈欠连天强打精神跟他一起看。仇天喝醉了睡觉去了。陈李李在摆弄着掌上游戏机。抬头见李虎丘出来了便问道:“她睡了?”</p>
李虎丘点点头反问她为何还不睡?陈李李将游戏机放下,抬头道:“第一次在海上过夜睡不着,等你出来想接着聊会儿。”</p>
“你之前所言可当真?不是说你很缺钱?为何要把辛苦捞上来的宝贝送给我老爸?”</p>
“我成立了一个社团,草创阶段百废待兴所以用钱的地方很多,这个社团叫做自由社,创始人除我之外还有六人,其中你见过的有三个,之所以叫自由社便是因为我们都不喜欢被牵绊,所作所为从心而发不受金钱权势所累,但求对得起老祖宗传下的这身本事,陈先生正在做的事情比我们正要做的更有意义也更急迫。”</p>
陈李李注意到李虎丘说打算将沉船捞上来的宝贝捐给她老爸时尚楠和仇天丝毫未露不满之色。他们至少能做到不为金钱所累。忽然感到很羡慕,七个放纵自由胆大包天的男人凑到一起,凭各自一身本领蔑视金钱权势随心所欲率性而活果然好自在!</p>
“自由社,好自在啊。”古典佳人发出一声羡慕的感叹,又问道:“为什么想帮我老爸?也许他做的事情并非如你想像那么有意义,你觉得那些在南洋居住两三百年的华人还算是华夏人吗?”</p>
李虎丘想了想,很肯定的点头道:“算!至少他们的祖辈都是最纯正也最有血性的华人,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反清复明不成功又不愿留辫子做顺民才去的南洋,这是很了不起的选择,至于他们的后代早不把自己当华夏人,华夏又何时把他们当作同胞了?如果不是听你说,在国内我根本无从知晓南洋华人的遭遇,他们算不算华人是只有政府才会看重的政治问题,因为关乎立场,所以即便明知道他们被残害也要装作视而不见,甚至特意蒙蔽国人视听,而我们只是几个江湖人,做事情懒得有那么多考量。”</p>
“可他们吃着印尼的粮食,唱着印尼的国歌,大部分人都已不会说汉语更不会写汉字,他们四处钻营寻求支持其目的仅仅是能在印尼社会中占据更重要的地位,由于歧视政策横行,年轻的一代华裔们更喜欢接受的国家是合纵国和英国,华夏在他们眼中就是落后和贫穷的标志,他们宁愿留在印尼做三等人种也不想回到故土去,这样的华人你真的觉得他们值得你这么做?”陈李李的话语中带着很浓的怨气,似乎她并不认同父亲陈展堂的做法。</p>
“我最近在大学读近代史其中包括南洋华人的部分,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帮助孙文先生推翻满清政府,也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抵抗日寇,甚至解放后他们也曾抱有幻想回国建设国家,由此可见他们如果可以选择他们更愿意做的还是华夏人。落后和贫穷是事实,依附强者是本能,认同感也需要相互给予,我小的时候被人拐进盗门险些被掰断胳膊腿,后来有很多次机会逃离,但却一直没那么做,原因便是逃出盗门回到社会我更不知如何生存下去,如果当时社会能接纳并保护我,我早离开盗门了。就好像南洋的华人们,如果华夏政府足够强大,能在危难时刻给予他们有力的保护,如果华人这个身份带给他们的不只是歧视和无数次的大清洗,我相信他们也更愿意做个真正的华夏人,当有一天华夏强大了,全世界都在学汉语的时候你说他们会不会因血统而自豪?”</p>
李虎丘讲话的时候陈李李一直静静的听着,他说的跟老爸的那套守望相助血浓于水的说教截然不同,他用自身为例告诉她南洋华人面临的问题只是自身生存的现实需要,跟国家民族什么的根本扯不上关系。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再次认真打量起李虎丘,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心念一动,忽然脱口而出:“我想加入你的自由社!”(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