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生气。”萧言说。</p>
“你生气吗?那怎么不回骂我娘?”萧驹望着一脸平静的萧言,很是纳闷。</p>
“生气不一定骂人。再说,我来你家,管饭是情分,不管是本份,不该骂人。”萧言非但没有骂人,反而还在微笑。</p>
萧驹歪着头:不懂,不懂,还是不懂。</p>
萧信夫妻俩,一吵起来就停不住嘴,不知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小事,也要拎出来数道一番。眼见两人怒火越来越旺,萧言不得不出面,拦住萧信妻子,摊开两手,说道:“大嫂,你看我两只手,可有残缺?”</p>
“怎么?”萧信妻子一头雾水的望着萧言。</p>
萧言又指着舌头,说道:“大嫂,你看我舌头,可曾折断?”</p>
“有话直说,我没心情和你吐舌头耍着玩。”萧信妻子露出不耐烦的神情。</p>
萧言摊开双手,笑道:“我是说,宁辱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十年河东转河西,谁知未来会怎样,凡事还是留一线好。我双手不残,可持剑擎刀,随军征伐;我舌根不断,可游说诸侯,封官一方。”</p>
“唷……,十一郎你是姓张啊还是姓苏?”萧信妻子竟然颇有见识,晓得萧言所引用典故。</p>
不过,正是因为晓得萧言所引用典故,萧信妻子语气更加嘲讽:“十一郎如今也晓得争气啦?你是准备学张仪连横呢,还是学苏秦合纵呢!你嫂子日里想夜里思,就盼着你有一天封侯拜相,官高钱多呐!”</p>
一计不成,萧言又生二计。</p>
萧言卸下腰间青铜长剑,举到身前,说道:“大嫂,你觉此剑如何?”</p>
萧信妻子甩过一个白眼,不屑道:“一把破铜烂铁,能值几个钱?不要!”</p>
萧言拔剑出鞘三寸有余,低首紧盯萧信妻子,说道:“大嫂,你看我手中剑,可利否?”</p>
“利不利与我何干……”话说一半,萧信妻子突然想起萧言的游侠身份,心脏猛的一跳,面露恐惧之色:“十一郎,你拔剑作甚?有种你就一刀杀了我。”</p>
不过,萧信妻子话虽说的大气,心底其实却没丝毫底气:小叔如今可是横行县城的游侠,真若怒打她一顿,她还能怎么滴?游侠可是一群无法无天,不晓伦理,敢白日杀人的混货!</p>
一念至此,萧信妻子顿时心生退意,装腔作势叫骂两句撑撑脸面后,就立即撒腿逃出家门,竟不敢再与萧言对视一眼。</p>
不过,萧信妻子虽离家躲避萧言,萧言的午饭却依旧没有着落——萧信家中的油盐酱醋,稻米麦面,全都被萧信妻子一股脑塞入偏屋。</p>
至于偏屋钥匙,当然揣在萧信妻子怀中。</p>
萧信拎着一把斧头,准备砸锁取盐取油,却被萧言及时制止:“使不得。我只在家中歇息一晚,明日清早就返回县城,若是惹你和大嫂难堪,我以后可有脸再回家?算了!”</p>
于是,萧信只得去隔壁邻居借来点油盐必需品,两兄弟俩草草弄点饭吃。</p>
虽然没有味精调料的饭菜味道惨不忍睹,但是因为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噜叫,萧信却也吃得有滋有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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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萧信妻子惧怕萧言动粗,或许萧信妻子恼恨丈夫不帮衬自己,直至夕阳余晖洒满村落时,还不见她回家。</p>
萧信既不愿冷落弟弟,又担忧妻子有家不回,只得使唤儿子萧驹:“萧驹,去,喊你娘回家。”</p>
恰在此时,萧信家外突然来一位怀抱婴儿的少妇,轻叩柴扉:“萧信大哥,听说你家十一郎回村啦?”</p>
“啊,是许家嫂子。你找我家十一郎?”萧信连忙开门迎接。</p>
正蹲坐堂前,帮萧驹削木剑的萧言,也不禁起身,疑惑的望向来人。</p>
怀抱婴儿的少妇,走进院落后,一眼望见萧言,似乎有些欣喜,又似乎有些忧虑:“萧信大哥,他就是十一郎?”</p>
“嗯,十一郎离家远行时,许家嫂子你还没嫁入咱村呢!十一郎,这是徐家嫂子,咱村前任许里正的孀妻……哎呀,许家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说话!”萧信正向萧言介绍少妇身份,却不意许家嫂子竟突然跪地,向萧言磕头不止。</p>
萧言亦被少妇二话不说,就向他跪地磕头的行为吓的不轻,连忙躲闪一边:自共和国和谐年间穿越而来的萧言,此时尚对他人的跪拜诚惶诚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