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解释道:“刘勋有权势,我刘晔有虚名,刘勋惧我反客为主,夺他之权势。”</p>
“巢湖贼患,祸乱已久,非独合肥、浚遒等县深受其害,庐江亦屡屡遭其侵袭,郡县乡民长恨官军无能,致使贼子横行。”</p>
“今日,你我携平镇巢湖兵之势,率五六千降兵,高调入庐江,庐江人对你我多加赞誉,却不言刘勋之功。这些日,怕有不少学子儒生,向萧十一郎询问你我平镇巢湖兵细节吧?你之所以能在庐江扬名,亦多赖于此功绩。”</p>
“然而,刘勋此人,性.爱财,最贪权,又无容人之量。你我初来时,他亲迎十里,朝夕宴饮,无非是揽你我平镇巢湖之功。他愈表示爱才,愈表示重视你我,言下之意岂不是你我尽是他下属,你我之功,皆是他刘勋之功?”</p>
“五千六百巢湖贼兵,刘勋说杀就杀,一日砍下八百头颅。你可晓得刘勋缘何如此残暴?”</p>
“巢湖贼兵强,庐江兵暗弱,虽近县舒县、临湖县、襄安县,官兵不能保民。三县恨官兵无能之余,又恨巢湖贼兵抄略,唯因巢湖贼兵占据地利,可聚可散,令三县豪民勇士徒呼奈何。”</p>
“你我既平巢湖,三县吏民感激。为侵夺、压制你我声望,刘勋便行泄愤之策,大肆屠杀巢湖贼兵,宣威诸县,挑拨县民复仇之心。三县吏民闻巢湖兵惨死,于是纷纷高呼痛快,遗憾你我妇人之仁,不曾惩戒巢湖贼兵;赞叹刘勋杀伐果断,为他们复仇报怨!”</p>
“简而言之,刘勋一切种种,都意在削弱你我带来的波动。”</p>
闻听刘晔一番话,萧言哑然无语:刘晔在成德时和成德县令龌龊,在庐江又与庐江太守刘勋龌龊,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安生。</p>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遭人妒忌是庸才!</p>
刘晔名扬淮南,身披耀眼光环,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光线就随之黯然。倘若对方心胸狭隘,难免心生忌恨,恼怒刘晔喧宾夺主!依刘晔所说,刘勋贪财贪权,显然也是心胸险隘之辈,他不与刘晔交恶,那才奇怪。</p>
尽管想通此节,萧言却不能接受现实:县尉啊,我的县尉哎。</p>
萧言之所以追随刘晔来庐江,不就是图个便宜县尉嘛?</p>
早知今日,还不如不来庐江!</p>
不过,萧言还有点心怀侥幸:“刘公子名望卓著,为刘勋昏官嫉妒,在情理之中。只是,我言轻人卑,不值长者一哂,怎也被刘勋盯上?”</p>
刘晔赧然答道:“萧十一郎未能补缺县尉,却是受我连累!”</p>
“你我初来时,庐江郡县尉之职,有俩空缺,一则是舒县县尉,二则是皖县县尉。舒县是郡太守治所;皖城亦是大县,且有铁矿,产军械,可谓是庐江用武之地。”</p>
“我本意,是想你以县尉之职,选练强军,增强庐江武略,以备不时之需。”</p>
“然则,刘勋却误会我,以为我想夺庐江兵权,以为你是我打入庐江郡兵内部的棋子。”</p>
“如此,无怪刘勋不肯下放军权,聘你做县尉。”</p>
萧言失望,退而求其次:“舒县县尉、皖县县尉若不可得,其他县县尉可有希望?”</p>
刘晔苦笑道:“刘勋既怀疑你我夺权,又怎肯再聘你做县尉?纵然是远在淮河岸边的阳泉县县尉,怕也不能扭转刘勋心意!”</p>
“也就是说,县尉之事,毫无一丝希望啦?”萧言一脸苦逼样,心中画圈圈,诅咒刘勋将来被孙策活捉。</p>
刘晔点点头。</p>
不过,刘晔话锋又陡然一转:“我知你萧十一郎志向远大,一心辅助圣贤,治国平天下。因是,县尉一事在刘勋那里碰壁同时,我又另行为你寻找其他门路。”</p>
“合肥县令,也就是昔日劝诱郑宝前往成德,与萧十一郎你有一面之缘的合肥县令,他感激你我平镇巢湖,泯灭贼兵侵袭之患,愿意聘你重任。只可惜,县尉任免之权,不在县令之手,且合肥又与成德同郡,不合汉家制度,合肥县令有心聘你做县尉,却也无能为力。”</p>
“而后,合肥县令又言合肥游徼之位,空缺两人,若是萧十一郎不嫌弃,你可随时赴任!”</p>
“就我个人意见,我不赞同萧十一郎你就任合肥县游徼,毕竟游徼是吏员,不是官员,任之影响未来。”</p>
“我更希望,你能留在庐江,彼此互相照应。可是,我刘晔无能,不能逆转刘勋心意,即便萧十一郎你驻足庐江一年两年,我却不敢保证,你将来能有统兵之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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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是孰非,是留庐江,还是去合肥,萧十一郎你自己拿个主意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