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二人脱了难,另外一变,青雷山灵山地少家,依旧乌云惨淡。千百人忙碌,四下奔走寻医,却无一人敢救。九叶梅之毒,为青雷山厉害不治之毒,谁也不敢碰。等了半日,忽闻妇人哀嚎,外面宾客皆惊,有人喊道:“完了,完了。少旭仙死了。”
闻言,少旭仙死了,道者醒来,走入新房,见那少家主母柳氏嚎啕大哭,而少旭仙已然断气。见状,道者咬破手指,在少旭仙额头画一“活”字。那少旭仙当即回魂,身体恢复脉动。道者一笑:“呵呵,有这一字,你死不了。回去再睡会儿。”众人见状,惊呼奇人。
少堂风见状,想起此乃少二子所说山中奇人,怕真有神通,急追道者,求道:“哎呀,公子果然本事通天,死人也能救活。还请救我儿一救!”道者摆摆手,躺在树下,打起呼噜来。任他跪拜磕头也不醒。
少堂风又派人寻来少二子求情。少二子此刻,才明白,原来看走眼了,这小道士果然不是凡人。少二子摇醒道者:“哎,道士醒来。你不够意思,明明能救人,还害我们瞎忙半日!”道者躺在树下,看着天空,道:“少二子,你还真是冥顽不灵。非是吾不救你哥,而是吾不能救。”“怎不能救?大哥死了,你画了个活字,他便不死。难道不是故意为之?”少二子。
道者道:“你真是不开窍。我说了,你六神通五神,本为大神之质,却甘愿荒废。如此,我告知你,若要救你哥活,你必须死。”少二子一楞,“为何救我哥,我就必须死?”道者:“九叶梅产自落魄岛,岂是不难治。此毒入体,则会积攒毒素,一旦爆发,即使得心腑重创,出现细小漏洞。于是,身体出现血斑。若毒不曾爆发,只需寻九叶梅树下一名裸子卵的虫卵,烧灰吞服,立刻毒素清除!若毒素爆发,身体出现红斑,则意味着心脏出现漏洞,即使服解药也已经晚了。若想痊愈,必须补起心脏漏洞,才能活命。”
少二子道:“那如何才能补心脏漏洞?”道者:“补心自然需要心了。普通人心脏割出即坏,不能补。世间唯有一种心脏,名三脉浮隐七窍灵心,才可补此心脏。而世间有此心脏者,只有二人。”少二子:“哪二人?”道者一笑:“呵呵,巧了。即是你我。救一人而杀一人,不合天理。所以,吾不会施法。”少二子闻言,愣了片刻,忽坚决道:“烦你杀我取心,救我哥哥一命!”
道者:“我是道士,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恕难从命。”少二子皱眉道:“若哥哥死了,谢鱼一样要死,而我父母也会伤心一辈子。不如杀了我,救活哥哥,这样大家都能安好。”道者:“你不亏叫少二子,傻。这样赔本的买卖,你也要做。但是,道者可不傻,不做这亏心事。”闻言,少二子跪拜道:“求道者施法。若不施法,哥哥死时,吾也殉葬。”
道者见状,道:“好吧,看你诚心诚意的份上,可以帮你。不过,道者行事,自有规矩。既然你甘愿为了谢鱼和少旭仙而死。那他二人也要有所交换。我看不如,你今日与谢鱼成婚。明日,吾再救你哥哥。如此,也算给你个交代。”少二子有些发懵,道:“道士,你这不是胡说。且不说如此乱了纲常,若我娶了谢鱼,那我死了她岂不是守寡。如此,不仁不义之事,我怎能做。”道者一笑:“呵呵,你让我杀你救你哥哥,不也是让我不仁不义?若你不答应,那我也不救你哥。这便是因果呀,谢鱼下毒有罪,你哥骗婚有罪,你让道者杀你也有罪,故而,谢鱼要受寡,你哥要失去新妻,你要丢命,道者要丢戒律。无需多言,且去与家人商议吧。”
闻言,少二子转念,威胁道:“道士,别忘了你非青雷山人。若我将你身份讲出,到时候,你必被扔下风渊!如此,不如救人,吾可为奴为仆,伺候你终生。”道者一笑:“呵呵,你这小子,到现在还看不清楚道者为人。要告发,你去便是。道者不怕。”少二子又道:“可是,如今谢鱼失忆,若是强逼,也不是为人之道。”道者:“没事。我会治,带她来即是。”少二子皱眉道:“当真不能通融。怎么说,咱们也算君子之交,何必如此做绝。”道者一笑:“你这个傻子。你活着咱们才算有交情,如今,你都要死了,我还管什么交情!莫再与我费口舌,不然,我不治了,即离了此地。”
少二子无奈,一旁思量。道者此番作为,也是为成全二人情分。待救活少旭仙,因为谢家与少家间隙太深,谢鱼与少二子也难成好事。故而,道者先把事情做绝,让他两家皆无退路。少二子思量再三,也无计可施,只得假作与谢鱼婚配,骗道者救人,然后,提前写下和离书,备述详情即是。
少二子将事情告知少堂风,少堂风夫妇不多思量,当即答应。少堂风道:“二子,你哥哥乃是长子。若你有心救他,那我少家祖祖辈辈都会感恩你的。至于谢鱼那面,毒是她下的,她不敢不答应。这事我去说。”说罢,急冲冲去了谢家。少堂风带着一帮人去了谢家,与谢寻一顿吵闹。最后,虽不情愿,也只得答应。不然,少旭仙死,谢鱼也要偿命。于是乎,一场奇事,昨日是大哥结婚,今日是小弟结婚,娶得却是一人,此事也传为笑话,好在宾客们也未走,而且远来看戏的人越发多了,这倒是一连喝了两场好酒!
少二子与谢鱼大婚,道者即离,去了山上采气。这青雷山环境秀美,道者也欣喜,既然闲在,不免游玩。待到第二日清晨,道者才回。此刻,少家前后几千人已经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要看这换心的场面。少堂风听说道者回来,急忙前去恭迎,急道:“哎呀呀,大师,您总算来了,快给小儿治病吧,他只剩下半口气了。”道者一瞧,道:“哦,怎么二儿子死了,你便不担心了。这么着急送他去死。”少堂风面色窘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少二子走来,道:“青天,快救人吧。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可别耽误了事。”道者一笑:“我若不治,岂不是好事。你娶了谢鱼,好生过日子。何必救他!”道者一言,少堂风吓得面白,急道:“大师,你可不能开玩笑。我儿子的命,可是捏在你手里呢。”少二子道:“别开玩笑了。赶紧治病吧。”道者摆手:“你们新婚,今日合该奉茶公婆。道者也算媒人,也顺便请我一杯茶吧。”
说罢,道者走上中堂坐下。少二子与谢鱼,走上堂,不得不给道者敬茶。二人跪地请茶,道者见少二子面色不悦,笑道:“少二子,你这名字起的好,就是不开窍。这茶不能白喝你的,以后,我给你改个名字,你不要叫少二子了,改名少圣善,善人的善,圣人的圣。你天生仁厚,七窍通灵,不过,厚土者愚,愚者可成善人,却少道行和慧心,故而不成圣人。如今,我替你添了一笔,日后,你自当开窍。好了,还不谢我。”
少二子有些不悦,哪有给自己改名字的道理。一旁,少堂风着急,喊道:“大师,给你改名字,你还不赶快跪谢。难道,非要等你哥死了,才甘心。”少二子不得已跪拜,道:“多谢大师!!以后,我就叫少圣善了。”道者又接过谢鱼手中茶,笑道:“你这女子,也算有机缘,吃了我一颗二生丹,也算福气。吃了你的茶,受你一拜,也不能让你空手。来,这玉佩你拿好。日后,保你夫妻恩爱,龙凤呈祥。”
谢鱼接过玉佩,面色却无好色。毕竟,刚结过婚,这少圣善便要赴死了。诸事毕,道者起身,笑道:“好了,开始吧。去给你儿子换心。”于是乎,带着少二子入了少旭仙房间,退开众人,准备治病。
入了病房,青天道士看少圣善道:“我可要开始了,你若有遗言,请说。”少圣善摇头:“没有。该交代的已经交代,来吧。”说罢,躺倒一旁床上。道者拂尘轻挥,少圣善奇经八脉全部封锁,当即昏死。随即,道者掏出匕首,划开少圣善胸膛。虽然昏死,但恍惚见少圣善也感觉痛苦一瞬,竟然惨叫一声,吓得门外之人退后。而不多时,少圣善恍恍惚惚,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而低头才察觉自己身体还躺在床上,原来自己已经死了。
少圣善不解道:“不是说,人死入地府,怎么我还飘荡这里?”道者好似听得见,抬头一笑:“寿终正寝才能入地府,你是惨死,所以且等着呢。等你熬苦够了,才入的了地府。好了,心脏已经换好,我也该走了。你呀你,好好为人不做,偏做了游魂野鬼!道者去也。”
道者即离,而门外众人涌了进来。进了房间,少堂风夫妇看也不看少圣善躯体,而是扑倒床边查看少旭仙情况,见其果然病好,竟然喜极而泣。而旁人见状,再看少圣善惨状,皆是唏嘘不已。而此时,谢鱼走来,满是惨淡,将少圣善残躯抱起,带出了房间。少堂风回头见状,厌恶道:“哼!死都死了,留着也没用。带走省的碍眼。”
道者一旁,看少堂风夫妻,道:”诸事已毕,吾也告辞。”少堂风头也不会,摆摆手,只道:“不送。”过河拆桥,果然小人。道者并不在意,笑笑离去。
少圣善死去,而少堂风不许谢鱼在少家摆放灵堂,也不许将他灵位请入祠堂。谢鱼也不能把少圣善带回谢家发送,无奈之下,只得将其遗体草草埋入山中,立了碑。之后,谢鱼归家,孤苦守寡。
少圣善魂魄游荡灵山地,看遍人情。家中人,只有仆从记得自己的好,也骂自己愚蠢。而父母和兄长,每每提及自己,也只恨自己抢走谢鱼,也骂自己愚蠢。少圣善不觉,只是唏嘘,以为因果,不敢埋怨。如此,七日后,灵山地大将军,气恼少圣善被父母逼死,即将少旭仙革职,剥夺将军府称号,罚他们为平民。
少圣善见状,觉得如此也好。少旭仙本事平常,若没了头衔,反而少惹祸端。谁曾想,少堂风怨恨大将军,买通上峰将军,欲陷害灵山地大将军。不曾想,事情败露,少家被罚没所有家产。如此,少堂风辛苦一辈子筹谋的家业,尽数罚没,气的重病卧床。又少旭仙为人张狂,多与人争执,又不思劳作,家中几乎衣食也难周全。更后来,少旭仙饮酒罪,与人争执,动了功法,犯了死罪。于是按罪处死。而少堂风夫妇,穷困潦倒,又失去爱子,双双服毒自杀。
人间一炷香,梦中百年过。少圣善觉察人间时日太快,如同梦一般,兄长斩首,父母自杀。而自己的爱人,也一辈子守寡孤苦。看到此处,想起道者所讲岂沓人故事,他也是泪流,哭道:“岂沓人之事,也即是我。想不到,一味的顺从,真的害死了我的父母兄长。若是人生再来一次,我一定不再如此。可惜,世间哪有二生丹!道长的话,果然应验了。”
此刻,闻耳边一声轻呼,“醒来!醒来。梦中的痴儿,还不醒来。”一声入耳,少圣善恍惚间,见光亮入眼,恍惚后,竟见到道者面容。“呀,青天道士,你怎在此?难不成你也死了?”少圣善有些恍惚问道。道者一笑:“呵呵,死和活,又有什么区别呢。起来吧,你只是睡着了。你哥哥的病也好了,你也没死。这是道者的功劳呀。”少圣善看向一旁,还有些难以回神,刚才真的是梦中?但是自己,真真切切看到了未来的场面。
“何为梦中,何为尘世,不过一念而已呀。你究竟不学道,智慧不开,二十年原地踏步,白浪费了生命,毫无功德。”道者。少圣善道:“道士,请你指点,我究竟该如何做才对?我究竟错了多少?”道者笑道:“包容对方的过错,赠与对方不能匹配的福德,那并不是孝心,更不是善良,而是愚昧。你自小善根,却不懂天道,白做糊涂人。人间有三律,道、国、人。何为道国人?诸事,以道心为最高法则,国法为次之,人伦道德为最末。倘若父母为恶,必受恶报,有人伦骂,有国法惩,有天道灾,即为子女也不能偏袒分毫。若你父母抢占龙家财产,外有妻室,人伦挨骂,国法当惩,下了地狱也有因果。而你为子,却偏袒寻私,遮了国法之惩,让他们内心狂妄更甚,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以至于后来遭受抄家之祸。再有,你家兄长不义,无功无德,行为乖张,更骗人婚配。你不规劝其人,反而助纣为虐,传其功体,替其谋升。助有德有力者事,乃是好,而助无德无力者事,乃是害人也。故而,你哥也被你害死。如此说来,你明白否?”
少圣善点头,有所领悟,却不全通。道者道:“人间有正道,谁也避不了。若要他人好,当需去学道。”道者离去。房门打开,少堂风夫妇以及众人冲入房中,见少圣善坐起,并未死去,少堂风夫妇大惊失色:“哎呀,你怎么没死!难道,你哥哥没有救活!”少圣善闻言,心中一寒,叹息道:“果然,人情一杯浊,独爱相缘者。我明白了,不学道,白为人。”
少圣善急忙起身追出房门外,见道者已经飞身欲离,少圣善跪拜道:“道者,莫走啊!我愿意拜你为师,丢弃七情六欲,至此修道终生。”道者一笑:“你这还不开窍。谁让你抛弃七情六欲,这世间哪有七情六欲呀!有的只是你的一颗妄心。既然,已经和人婚配,那就老实的过日子吧。等你把红尘事闹明白了,才能修道。吾已将静定神功,传授你之妻子。你二人好生研习,日后,自然有缘再见。吾走了。”道者哈哈一笑,已经消失不见。
道者离去,空中飘来一件衣服,正是这两日所穿常服。捡起来,少圣善看向天空,叹道:“啊,我福气不厚,不能跟随道长修行呀。日后,还要勤勉才是。”此刻,谢鱼跑来,见少圣善不死,也是喜极而泣。灵山地人见道者本事,皆是仰头瞻望:“啊!大神呀。不知道,哪里来的神人,救了少家一家呀。”
道者离了灵山地,直接使用辟蒙之术,破开空间,前往青雷山炽离地。那里有与会心岛通连的空间通道。据说,青雷山炽离地,当年辟空之时,无意间打通了去往会心岛的空间。后来,两地子民开始交流,甚至出现通婚情况。然而,会心岛信奉九天道祖,而青雷山信奉雪午天帝。如此,双方矛盾不小。最后,只得关闭通道。
道者不是常人,他破开空间,制造了一个侧道,避过炽离地看守,然而再进入空间通道。如此,在空间飞行三万里,前方空间忽现异状。神识锁定,确见一男一女二人,年不过十五六岁,互相牵着手,沉眠通道之中。道者抓住两人,一步离开,出现会心岛中。空间穿梭,速度最快,便是万里也只一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