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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寒鸦飞尽千山雪 一过船头两面阳(1 / 2)

 若说这世间哪里的山最多,那便是塞北江南两地。周天山地处塞北,无论气候地形都不同于江南,所以它们的山也不尽相同。

周天山西起延平府,冬至东极湾。山脉全长约有万里,均高足有九千尺,西窄东宽,横亘涵盖了数不尽的土地,高峰雪山也比比皆是。其中湖河遍是,凶禽成群,神兽出没,气象万千。发源于周天山并穿其过的太虚河,一到夏末秋初的雨季几乎天天云雾缭绕,更是凶险至极。

自古以来关于周天山的传说数不胜数,其中关于神兽妖物、怪力乱神、猛禽走兽等更是信手拈来。然而若说最神秘的定是那位于太虚河北岸的不死泉,那是天下间最大的不死泉。据说只有形成六月映雪之奇观时,它才会昙花一现。

只要是受过它恩惠的人,都说这个不死泉有起死回生和脱胎换骨的功效,这可比那些神丹妙药高出不止一两筹……

尘天心中想着莫顺天跟他讲过的周天山的故事,心里对那些传说也更加向往。现在与他刚拜师的时候比起来,早黑了不止一两个度,身上手上也全是伤痕。

此时的尘天早已经脱胎换骨,全然不像之前那么瘦弱。他身负巨石在一处浅滩中吃力地跑着,河水和汗液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辉。就在尘天肩背之上,时不时的还会浮现些赤黑色的纹路。纹路似是咒语,又像是什么图画,蜿蜒流转间若隐若现,煞是神秘。

而莫顺天就在河对岸观望着,时不时的嘴角会露出几分微笑。心道“天儿虽基础不扎实,但是能有这般坚持和毅力……问题并不大。加上限制他真气和血气流动的神纹,他这段时间的进步应该不会小。”

随后他抚了抚胡须,当下心里却又道“只是这孩子能拔起墨缇,又迷失了家世。可千万不要跟魔教那些人有什么联系才好。荀灵啊荀灵,你可是出了一个难题给我……”

莫约一刻钟后,他对尘天喊道“天儿!可以了。”

然而尘天没有立即放下巨石,而是负着巨石跑到了莫顺天的跟前才放下,随后喘着粗气道“师父,是不是要加大力量训练了?”

莫顺天道“怎么?习以为常了?”

尘天咧嘴笑道“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可是服用了师父给的丹药和浸泡了淬体液后便好多了。嘿嘿,我都感觉自己比起以前来健壮了很多……”

莫顺天看了看他讲道“天儿,你要记住,修炼一脉中,经常有不少人痴迷于武学真气,却忘记了锻炼最根本的体质。所以你须切记,只靠修炼武艺,提升真气来炼体是远远不够的。记住为师教给你炼体的方法,切不可厚此薄彼。”

尘天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师父!”

莫顺天抬手一挥间,手上无端的出现了那柄黑剑。将其交给了尘天道“你用了这把剑已经有些时日了,这把剑名为墨缇。关于这把剑,且听为师给你道来。”

莫顺天背过身,轻抚下巴上的胡须,看着远方平静的讲了起来。

“墨缇本是你师娘弥留之际所带来的,可她并没有说这把剑的从何而来,是谁人的。但我料定,不是你师娘的。为师与她相识甚久,可这把剑我却从未见过。”

莫顺天深吸一口气,眼光幽长深远,口中又道“当时你师娘被人所追杀,深处险境却又无援手,只得拖着身负重伤的身体远遁到我的宗门。我见她时,她手中紧紧地握着这把剑,并将它插进这块石头里,要我找到能够拔出这把剑的人。”

“为师带着黑石与剑辗转十五年有余,从未有人能够拔出此剑,所以为师早已经心灰意冷,就在一年前又回到了这里……守着你师娘的灵碑。”

说到这里,莫顺天却转身走开,尘天会意跟了上去。

莫顺天走得并不快,尘天在其后跟着小声问道“师父,师娘一定很爱您吧?”

“嗯?”莫顺天并未答话,一瞬间甚至有些呆滞,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不多时,莫顺天又开始走了,最终却没有说话。

尘天又道“师娘在那样的险境里只记得找你,师父,师娘一定是很记挂您的。”

莫顺天却欲言又止,最终道“天儿,你须知道,勿为儿女情长误家国大事……但也不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负了自己的红尘知己,这其中利弊只能你自己制衡了。”

一路上尘天在想着莫顺天的话,尘天知道,自己的这个师父一定有些什么故事,然而莫顺天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向前走着。一行两人在山路曲曲折折的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处峡谷。

尘天进入峡谷只感到豁然开朗,皆是树木郁郁葱葱。树冠上垂下的藤蔓直到地上,不知是什么原因,满是花草的地上飘着到尘天小腿的白色雾气。细细的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树冠下有不少的彩色蝴蝶在飞来飞去,虫鸣鸟叫丝毫不让人感到烦恼,似乎是在歌唱,让尘天极为舒心。

峡谷中央是一处水潭,水潭中央一处不大的绿洲上立着一尊雪白的雕像。

两人走近了之后尘天才发现,那雕像是一位女子。面容栩栩如生,极为俊俏,不过眉脚的上挑却给她无端添加了一丝凌厉的气质。尘天看着雕像的面容只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尘天心中道“这个女子想必定是师娘了……看样子也是师父用剑用心雕刻出来的……只是,为何我却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觉呢?”

当下尘天不敢乱想,躬身跪倒,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莫顺天道“你师娘名讳荨灵,日后你到了一定的境界,我会将她的经历说与你听。她把剑插进石头之后便长眠于此……为师也不想离开她,而罪人一个也不配再回宗门。为师至死恐怕都是一事无成,甚至为她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尘天从未感受到莫顺天有如此悲伤地气息,当下安慰道“师父,您别伤心,待日后徒弟能独当一面了,定为师娘报仇雪恨。您如此悲伤,想必师娘得知也会不安的……”

莫顺天收敛心神,看着尘天操着略显苍老的声音道“你有这孝心为师很高兴,只是……你还是安心修炼吧……这一切的一切时机成熟之后为师会讲给你听。否则即便你现在知道了那些陈年旧事,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尘天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莫顺天心道“师父传我武学,好比给我再生。我日后定要好好孝顺他……”

但是转念想到荀灵,尘天心里又极为疑惑“师父进入天灵境时间已经不短,可是为师娘报仇的机会都没有……那到底是何人伤了师娘呢?”

尘天接触修炼时间不长,在他眼中莫顺天已经是巅峰般的存在了,心里自当无比崇拜。但是他却不知,这天下间天灵境之人虽是凤毛麟角,不过强于莫顺天的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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