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娘蹙着眉，“罢了，既然二弟妹是看过黄历的，那我也就不用再看一遍了。我多这么一句嘴，也不过是不想二弟妹因小误大，坏了咱们王府的风水，说起来，咱们府原本可是御苑的……”</p>
“会坏了风水吗？”叶如霜惊呼一声，回过头去看。还没有说话，就忽听有人大声叫道：“树要倒了，贵人们还请避避……”</p>
唬了一跳，孟慧娘也顾不得再说别的，被仆妇丫鬟们拥着，匆匆跑出院去。才奔出不远，就突听得轰然一声。</p>
烟飞灰扬，几片碎瓦片横空飞来，无巧不巧地就掉在孟慧娘的脚下。饶是孟慧娘平日最重仪容，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得变得脸色，脚下踉跄，如果不是身后的丫鬟扶住，早就一下跌倒在地。</p>
抬起头，看着墙头露出的半截树冠，孟慧娘又气又恨，指着那被树干砸坏的半边墙头，竟是一时之间没有说出话来。</p>
“真是了不得了……果然不愧是叶家的女儿……”恨恨说完这一句，孟慧娘拂袖而去。走出不远，却又顿住脚步，回过头吩咐墨书：“去告诉二太太，这砸坏的墙，公里不好出钱修补，还要她自己出钱……反正她也知道到哪里找到工匠的……”</p>
墨书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就返身往回走。而孟慧娘冷着脸沉默了片刻后，果然又道：“算了，这些话不用同她说。公里也不缺那么点银子……现在树也砍了，那些粗汉，就痛快地撵出府去。你叫人去各房各院支会一声，叫那些个年轻丫鬟们少出来走动！还有，老太太那里，还要二太太她自己亲自去解释一下。”</p>
“奴婢知道了，”墨书应了一声，自转回清槐院中。只是，自然不是照着孟慧娘的原话告诉叶如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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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主子说得，她这样的奴婢可是说不得的。</p>
“有劳了墨书姑娘了，还请墨书姑娘回了你家太太，我这头打理妥了，就立刻过去见老太太。”叶如霜声音一顿，睨着一直往正房里瞅着的墨书，笑着拔高了几分声音：“墨书姑娘！可还有别的事吗？”</p>
“没、没有……”墨书慌忙收回目光，恭顺地施礼，可在往外走时却还是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p>
难道是她看错眼了？可刚刚怎么觉得正房里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好像是二小姐？摇了摇头，墨书把那一抹疑问压在心里，转身出了清槐院。</p>
“二嫂可是想好了要如何面对母亲？”没有走出正房，于清瑶就站在竹帘后，低声问着。可心里却并没有多担心。既然敢砍掉老槐树，那叶如霜一早就该已经有了分数。</p>
“能怎么样？若是母亲觉得我做错了，那我就认罚呗！要是母亲实在是消不了气，就是打我、骂我，我也一样顺从就是……”</p>
叶如霜淡淡说着，可转过头去，声音却透出几分厉意：“把那树根也给我拔出来！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不想再看到这这半载树桩！”</p>
“或许，这清槐院，该换名字了。”于清瑶垂上眼帘，低低地说着，可是抬起头，透过竹帘，仰望着再没有半分遮拦的天空，笑容不由更深了几分。</p>
笑着撩开竹帘，她睨着叶如霜：“二嫂，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准备着去给母亲请安了……在秋雨轩睡了一下午，我还真想好好走动走动呢！”</p>
叶如霜闻言，立刻笑起来：“是啊，才不过半天没见，我竟都想二妹妹了……”</p>
两人对视而笑，于清瑶也不再留，小心地绕过横在院中的大树，走出门去。走得远了，还能听到院中叶如霜在吩咐青苹的声音。</p>
不知为什么，于清瑶就是忍不住发笑：果然，不愧是白氏带出来的女子。她很想知道，叶如霜会不会也有一天像白氏一样，当着田氏的面撒泼无赖。如果真是那样，不知道田氏会是什么样的表情……</p>
低低笑着，她一路缓缓而行，尽是捡的僻静处。</p>
拐过转角，远远地看着匆匆自二门处走来的于子怀，于清瑶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闪了闪，躲到树丛之后去。</p>
这个时候从衙里回来，好像是早了些啊！难道，母亲竟是打发人去衙门里叫回了二哥？只不知，一会儿在慈萱堂里，又是怎样一场责难？！***（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