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婆子，于清瑶不由笑起来。才刚说过锦屏是不擅长耍心眼儿的，这会儿就来了个最擅长的人。不比锦屏，许婆子跟了田氏那么久，真的是什么阴损的事都看过了，手上也早就脏了。虽然这样的人未必讨人喜欢，可是有时候，身边却还真是缺这么个人。</p>
“那就劳烦妈妈去帮我弄些胡椒水了。”淡淡笑着，于清瑶看着许婆子的目光甚是温和。</p>
许婆子瞧见，脸上的笑容也深了，腰也挺了，应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p>
于清瑶看着许婆子出门，听到在门外她大声和锦屏说话，不由失笑。</p>
虽然是小人，可是倒比那些个藏得深的伪君子来得容易应对……</p>
当于清瑶出现在林华清面前时，林华清吓了一跳，跳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于清瑶面前，抬手就去挑于清瑶的下巴。</p>
“你的眼睛怎么了？”扳着她的脸去对着窗口，林华清真是心急了，“我就说有锦屏照顾着，不用你亲自去的，你又不听。看现在这眼睛熬得……”</p>
声音稍顿，他疑惑地挑起眉，睨着于清瑶的笑脸，低声问道：“你的眼睛……是胡椒水？！”</p>
抬手用帕子抹了下眼睛，于清瑶皱眉：“闻得到味道吗？”</p>
“有一点……”林华清答了一句，却立刻掀眉，“清瑶，你是信不过我可以护着你？！”</p>
被问得一愣，于清瑶抬起头，看清林华清的表情，却不由得微笑。虽然语气生硬，可是林华清的嘴角委屈地撇着，眼神也十足的委屈，分明并非是生气。</p>
“我自然相信夫君会护我周全。可是既然要做戏，总是要做足了嘛！”笑着挽了林华清的手臂，她轻轻捶着林华清的胸口。笑盈盈地问道：“是觉得失了颜面？还是太心疼我了？”</p>
“你说呢？”林华清揽住于清瑶的腰，柔声道：“娘子，我知道你是能干的，不需要我操心……呀！好像从前我说过后宅的事情还要靠你自己的……”他摇着头，苦笑：“是我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那样说过，却又这样……娘子，虽然说很多事，不用我帮忙，你也能做得很好。可是，在我在时，你尽可以靠在我的肩头上。”</p>
没有说话，于清瑶睨着他的笑脸，抿唇浅笑。只是，这样的笑颜，却让她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眸显得有些可笑。</p>
到底，还是在走进宣华院之前，收敛了笑意。跟在林华清身后，她用帕子擦着眼睛，一直是垂着头的。而走在前面的林华清，阴沉着脸，一脸的怒容。那般神情，让迎上前来的小丫头也是骇了一跳，不敢进前。生怕一句话没说对，就招了飞脚。</p>
林华清大步而入，一掀帘子，就先嚷了起来：“母亲，你可得给儿子做主啊！”</p>
因着林华清的大叫，原本正恹恹地倚在椅子上的赵氏，就抬起头来。挥了挥手，示意何氏先收了声，她看着林华清，皱眉道：“又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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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脸上仍是一脸关切之色，可眉眼间到底流露出些厌意。何氏何等精明的人，一看赵氏的脸色，就立刻笑道：“四弟啊！你这是又惹了什么事居然跑到……呀！弟妹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好？是哭的还是一夜未睡？四弟，你不是和弟妹吵架了吧？！我就说，你是个不定性的，四弟妹是多好的人，你怎么还……”</p>
絮絮叨叨的，说的是劝慰的话，可是那上扬的声调里，却始终都透出那么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p>
只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理会她。于清瑶在林华清身后，闪身而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赵氏面前。虽未号啕大哭，可是泪水却无声地滑落，更哽咽着道：“母亲，儿媳有辱林家家风，还请母亲让夫君休了我！”</p>
此言一说，不仅是赵氏大惊，就连早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于清瑶是在说假话的林华清也掀起眉来，瞪着她就喝道：“娘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什么叫让我休了你？你做错了什么？还是你当我们林家是那种无情无义，落井下石的小人呢？！”</p>
这话说得重了，已经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事儿，而是关乎家族声誉的事情了。虽然赵氏神情不振，可是这会儿也不得不强提精神，看着林华清喝道：“好好的，这说的是什么话？！清瑶，你也是的，怎么好端端的说那些话呢？早先我觉得你是个性子柔弱的孩子，怎么这两天……”</p>
话里话外，带出了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p>
赵氏才问出一句，外头院里就突然传来小丫头的声音：“夫人，二管家来了……”</p>
赵氏一愣，抬起头，虽然隔着帘子，看不清楚外头的情形，可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于清瑶，面上不知不觉间沉了几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