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尾鳞狰很纳闷怎么短时不见,张天师的法力竟如此大增,一时间斗他不得,再纠缠下去若他唤来天神,恐怕要被他打去一千年的道行,罢罢罢,我先走为上。
可是张天师哪里肯饶了它,势要斩妖灭灵!
从未见过如此般的张天师:不声不言,面色一沉,眼神里明明是紫云祥和之气,此刻却满是杀意,犹如有闪电在眼间流动,御剑持尘,身后天雷滚滚,似有荡平天地之势!
“妖物!你哪里跑!拿命来!”声音里没了往日的细柔,如果说以前的声音似孔明空城之心静,那么此刻便是翼德喝断当阳桥之盛威!
妖怪边退边挡,接连几下天雷打下来差点丧命!正常上古的神兽是无畏天雷的,可是张天师此时节打下来的不是正常的天雷,紫气融合,天地之力,这一道雷乃是开天的雷!
妖怪情急之下连忙求饶道:“天师!你这样不怕触犯天条吗?!”
眼看张天师把脚下的紫云宵凌剑抻了出来,念了一道秘法,黑天混地之间闪烁的万丈霞光,一瞬间雨停了,风停了,海水收起了波涛,长江停止了流动,似乎天地之间所有的气力都汇聚到了那尖刃之上,这一剑倘若下去,莫说妖物,就算天宫也要颤抖三分,这一招乃是划分大地山河的神力!
手里的剑已经高高举起,听到这里,张天师心魔渐散,是啊,这一剑要是下去虽说这妖物必死无疑可是人间也要大难三年啊,眼神里的杀气不见了,把剑从手中拿了下来,那妖怪心生窃喜,赶忙点开了妖门钻了进去。
张天师见状,甩出拂尘,抻出千条火线,万道金光将那妖门关上,又从乾坤袋里拿出灵符召了一道仙力将那妖门死死封住。
心想:这八尾鳞狰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回头望了一眼人间,凤羽飘落之处已经没了田中云的尸身,连同龙吟刀和凤羽一同不见了,张天师掐指一算,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你个纪风岚!
那日田中云与华泽涵缠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中了贼人的毒镖,倒地不起,张天师一时间疯魔缠心,寻仇心切只留下一片凤羽作了标记。
街上死了人,一时间纷纷扰扰,一名侠客拨开众人,放了烟雾迷乱视线,待到烟雾散去,地上只留下了抹不去的血迹。
一个无人来往的小胡同里,田中云静静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眉毛始终是蓝色的。
纪风岚望着这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
“田兄…真的是你吗?你可别吓唬我啊!”颤抖着左手探了探田中云气息……绝望着闭了闭眼,紧接着眼神里满是怒火和杀意!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纪风岚警觉地拿眼睛看了一下,侧过身来站在门边,想了一下有谁会知道这个地方,轻声道了一句:“谁?”
“大爷您家要水么?”一个山东口音,听上去岁数不大,“我看您门口有水缸,要水么?”
是个送水的小伙计,一般这种送水的都在清晨,这会儿已经是未时了,但是纪风岚没多想,淡淡地舒了一口气把门打开了。
“要,就放水缸里吧,多少钱?”
“五文钱,水我就给你倒里了哈,明天也要么?”
“要吧,连着送四天吧。”
“那个…我只能送两天啊,明天送完我就得走了哈。”
“啊这样,那就送吧。”
“诶得嘞您。”拿好钱小伙计走了,纪风岚走到水缸前,没多想什么,只是看着倒影里的人,默默地叹了口气,拿家伙舀了点水进屋了,看田中云脸上有点脏,想给他擦擦脸,拿手沾了点水往他脸上掸了两下,可是水一到他身上瞬间就没了。纪风岚觉得奇怪,又掸了点,还是一样,最后把一瓢水都浇了上去,那眉毛的蓝色越发明亮。
纪风岚又去打了点水,刚要往上浇,突然觉得他动了一下,吓地一甩手,那水泼在了地上的龙吟刀之上,放了点光,但是很微弱,纪风岚没有注意到,可是那刀上的缺口却不见了。
纪风岚又探了探气息,隐约有那么一点点气,喜出望外。
“田兄!”唤了一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在干嘛啊,赶紧去找郎中来啊!
接连找了好几个,都是一样地步骤,探鼻息,号脉,摇摇头走了。好歹开了点方子的,写上陈皮、山楂、苹果、橘子,方子后面加了一句:想吃就吃不想吃拉倒。
哪个郎中见到这种也是束手无策啊。
纪风岚再一次陷入到了死寂当中,看了看田中云,看了一眼地上插着的龙吟刀上面还粘了一片凤羽,一怒之下抽出那把刀来,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又插回地里,激起阵阵飞灰。
无可奈何,瘫坐在地。用手捂着眼睛,半晌无语。
万念俱灰之际,有人敲门。纪风岚不再警觉了,问了一句:“谁啊?”
“是你家寻医吗?”纪风岚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起身拍了拍土走到门前,吱呀一声门开了个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