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我突然升起给他一个家,紧紧拥抱住他的想法。回想起昨晚,他沉浸在夜色中,往日眸光里</p>
的深邃幽深的只剩下空洞。</p>
他,不再是我记忆里的人。强大,自省,理智的甚至有些淡漠的司明海,原来并非如我幻想的刀枪不入</p>
。司明海的家族对他母亲的不公和欺压,能给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虽然未曾亲身经历</p>
,也可想象。母亲,在孩子眼中,无比圣洁。她善良,温柔,无所不能。她是守护者,她是不可替代的,</p>
她是孩子稚嫩心灵里永不会塌的天。没有人能忍受别人伤害自己的母亲,哪怕一句轻责!尤其是无法保护</p>
母亲,使她免受伤害,由此划下的伤口永远不能愈合,世界上最绝望的幻灭不过如此。司明海若不是个心</p>
里能藏事的人,他的痛楚应该会减轻吧。恨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浓的化不开,心事不能想不能碰,时时刻</p>
刻撕扯着滴着血。</p>
我蓦然一阵心疼,他需要经历多少伤痛,才学会掩藏起柔软的心,换上一副处变不惊的坚硬外壳。司明</p>
海的情感吝于付出,不代表他没有给与。他只是更慎重了,因为他深知何谓人情冷暖。滥情,向来不值钱</p>
。</p>
事情的结局关键在于选择,假如老天让时光逆转,我不会傻乎乎贸然去找司明海直白心事,也许这样那</p>
天我的情绪不会崩盘,我不会在那样一种绝望和忿怼的境遇中,为了保护受伤害的自己而冲动的把司明海</p>
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p>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结果依然难于承受。</p>
我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支撑自己下滑的身体,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冰冷从我的手心,后背,一直凉</p>
到四肢百骸。我感到无边无尽的寒意从四周不断涌向我,我的心无序的跳跃着,纷乱的心跳声震荡着我的</p>
耳膜,咚咚,咚咚,咚咚……我听不真切,耳朵嗡嗡作响,好像蒙着一层膜。我感到焦灼,拼命睁大双眼</p>
,却看到一片水雾,我闭上眼挤掉一汪恼人的眼泪,复撑开时,却又拉起一层水做的帘子。我愣愣呆立着</p>
,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句话‘飞机明晨九点起飞,我不会误点……’司明海要走了,他真的打算不告而别</p>
!</p>
我的心一瞬间紧缩,它在我的胸腔里游荡,飘忽不定。无力感又一次牢牢锁住我,司明海从来让我不安</p>
。我竟发现,对于司明海我一丁点把握也没有!他在我的世界里自由出入,横行霸道,强取豪夺。而他的</p>
世界,我却连窥得一丝曙光都仅作妄想。不公平,这真的不公平,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进嘴里,咸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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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尝到苦涩的味道后,笑了。希筱羽啊,你被耍了,只怪你不够聪明。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流着眼泪,拼</p>
命忍着一波波上犯的酸意,直到牙关疼痛,压抑着的哭声才断断续续从齿缝里冒出。</p>
虚掩着的门被拉开了,司明海眼底的懊恼迅速隐下去,唯有惊讶还未褪尽,逡巡的目光溜过我的脸,他</p>
恢复往日的冷静自持:“筱羽你怎么来了,为什么……哭了?”他的眼神在最后一个字音发出时落向别处</p>
,掩饰不住心虚。</p>
我捂着发疼的脑袋,顺着墙壁滑坐到地板上,垂着头不想再看他一眼。这个让我心神疲惫的男人,他的</p>
明知故问十分可恨,而我谴责的话语却统统哽在喉边,说不出口。</p>
事已至此,我还有话可讲吗?司明海的签证已办妥,机票也买了,若不是我沉不住气自己撞上来,司</p>
明海悄然离开的计划必然成行。</p>
我抬起酸涩的眼,心中自怜的悲哀消弭于无形。此时我的平静就像是濒死之人,在人生最后阶段,歇斯</p>
底里后的看开和顿悟。什么都无所谓了,反而有一种洒脱。我粗哑的声音平静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p>
诉我你离去的消息?我需要等多久,是你亲自告诉我,还是另有别人传话?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恨你,你</p>
却不在我眼前,我一个人要如何面对苦无发泄的境况?司明海,你……怎么做到的?搅乱一池春水后潇洒</p>
孑然的转身,你华丽退场留给我的背影,我该痴望着想念你,还是该怒瞪着诅咒你?”</p>
我心里冰凉一片,我的灵魂默然退场冷眼旁观,那个叫希筱羽的女孩子,她痛苦的挣扎在情感的泥淖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