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洗漱之后,叶兴穿街走巷的来到桃子坞门前,抬头看了一眼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的标志性桃花旗帜,慢慢走进酒楼,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嗅到一股熟悉的酒香后,精神为之一振,扯着嗓子喊道:“十二岁,来一壶上好的桃花酿。”
十二岁是桃子坞内唯一的店小二,据说是个西楚人,也是因为楚江之战的原因来到江南,因为机灵而且卖相不错便被桃子坞掌柜给买了回来,掌柜的并没有读过什么书自然不会取名,估摸着她只有十二岁之后便给取名“十二岁”。
十二岁生性机灵,一双桃花眸似乎能看破人心,她总能知道客们想什么,听到有人呼喊之后当即是应了一句,手上功夫忙完之后,转身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叶兴。
她们这一行的对眼力劲要求很高,这一方面她自然是能手,否则的话这偌大桃子坞也不会只有她一个店小二了,她将准备好的一壶酒递给了叶兴,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眸,伸手道:“一共十两银子,不能赊账。”
现如今十二岁生的好看,有倾国之容,若是掌柜肯花钱让她学些琴棋书画,只怕当得才女之名。不过哪掌柜明显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十二岁帮他赚了那么多钱,他自然不会让她学习琴棋书画卖艺最后甚至沦落到卖身的阴险勾当,最后请了个风骨仍存不吃嗟来之食的老儒生来教十二岁读书认字,坊间流传他说这位老儒生曾经状元郎,不知不觉间,膝下无子的掌柜已经是将十二岁当作了自己女儿。
他没读过书,但是也懂“为人”二字。
要是没被那些大内高手追之前,叶兴肯定是不舍得,不过今日不同往昔,听李春秋讲了太多的人情世故跟大道理,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一些,所以毫不犹豫的掏出一锭银子拍到桌子上,开口问道:“姑娘,向你打听个事儿,你知不知道前日稷下学宫的春秋佩剑?”
扎着两根马尾辫子的十二岁瞥了一眼桌子的银子,犹豫片刻,一把将这银子抓走,然后笑着点头道:“论道大会当日有个人带着春秋剑现身,说是李春秋的关门弟子,但我看不像。”
叶兴彻底松了一口气。
叶兴还想问十二岁一些有关稷下学宫论道大会的事情,正要开口的时候便被一声高喝打断,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是位羽扇纶巾的老儒生,身上还留有一尺风骨,身前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碗酒,一块醒木。
老儒生单手负背,一手托着白大碗,不知道讲了多久反正此刻已是面红耳赤,仍旧的时是慷慨激昂,大声说道:
“话说这徐冉修穷极西蜀之兵讨伐西楚,但这天下人都知道楚江难渡,西楚又有一品高人坐镇,要知道昔日高祖皇帝带甲百万最后也只能望江苦叹,更让西楚第一高手褚良得了个‘一剑拦截百万师’的美名。
可想而知,西蜀大军出蜀还需要走蜀道,粮草仍然如此,徐冉修若是渡不过江回到蜀中便是劳民伤财,西蜀则需休养生息数年,说不定还有被灭国的危险。啧啧,这姑娘也不愧是西蜀朝堂顶梁柱,不曾想学昔日东蜀汉烈帝三请李春秋。”
“李春秋只答应填江却未曾答应杀人。”
“他二话不说,一息之间,腰间那柄有着蜀中十大名剑剑首之名的春秋佩剑蓦然出鞘,片刻间,只见天地四周出现一股玄妙的气息,眨眼功夫后,这些气息便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般悉数灌于剑身。
楚江之上,穹顶之下,此刻有剑鸣颤颤,清脆悦耳。
巾帼不让须眉的徐冉修朝它一拜,天边云霞聚集,再拜,一股剑气破开云霞,李春秋眨眼间一剑斩山填江,徐冉修带甲十三万渡江,奇袭西楚一夜连破十八城,西楚九郡一夜之间尽归西蜀。
至此李春秋剑仙之名,名副其实。
至于西楚第一高手则被七万大军埋伏,身中一百多箭,可惜,可惜!”
老儒生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最后手脚齐用,好像当时是他亲自斩山填江一样,不过满堂酒客皆是不以为然。
唯独叶兴听到老牛鼻子名字的时间有些讶异,不曾想到李春秋除了身背七剑登天山之外竟还有这般传奇故事,看着风骨仍存的老儒生,他好奇问道:“李春秋不是已经归隐了吗?”
老头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老儒生话倒是不假,当时西蜀国弱,外有西楚隔江虎视,内有东蜀遗族窥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