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儿!别让人听见!”二叔一脸不悦地瞪了二婶儿一眼。
“那咱接下来该怎么办?让她继续留在这儿还是?”
“当然是撵她出去了,人家的家事儿咱有资格掺和?”
“那你去撵吧,我可狠不下这个心。”
两人出了厨房,先是深情安慰了一番,然后二叔就带着媛子往隔壁去了,正巧大发在那边儿竭力调解着,怎料铁蛋儿和他爹一看见媛子立马火冒三丈,爷俩儿嚷着骂着说什么都要教训她一顿,吓得大发再次把她拉了回来,并允诺吃完饭就送她去县里,然后为她找一辆便车,最后乘车去良城就行了,那里有直飞新疆的飞机。
席间常诗妍还为亲戚们敬了一轮酒,又为大家舀了汤盛了饭,最后大肆祝福一通,听得亲戚们心花怒放,毕竟这是第一次上门儿,怎么着都得表现的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想来大家心中也早已认可了这位媳妇儿,不由得连连夸赞“真是个好姑娘,大发眼光不错!老弟,老妹儿,这孩子没白养!以后你们就有享不完的福咯!”
席毕,大家散去。临近入睡之时,刘云接到了一个来自湖南湘西的电话,是那长老打来的,说状况有变,事态急剧恶化,需要其以最快的速度赶赴支援,刘云答应了,次日一早便返回家中,顺道买了一些菜以及饺子皮和馅儿,花了半天时间包了一簸箕饺子,等母亲回来后便煮了炒了作为团圆饭食用,又置了母亲带回的腊菜,有说有笑的迎来了大年三十儿。
到了三十儿这天,刘云和母亲天不亮便起了,然后好好给家里布置了一番,一股喜庆之息扑面而来,到了晚上刘云打开电视欲看春晚之时,忽然发现舞台上似乎少了点儿什么,总之和以前带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很多熟悉的面孔也都不复存在换了新,以前还能全程磕着瓜子儿吃着零食把他看完,现在竟然连一半都看不完了,看来自己确是变得浮躁了,欣赏水平也大不如前,人家都在进步,自己不但没跟上,反倒还退步了不少,索性关了电视上床看了会儿手机便睡了。
初一平静的过去了,到了初二,刘云便辞了母亲来到了鹞子江边儿的码头旁,准备坐船到对岸然后去对岸的高铁站坐高铁去湖南,这是最快最省事儿的方式了,春节期间码头上的船不多,偶有几艘还是比较破旧的那种,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坐就行,便买票上了船,然后一路行至舱前。
抬眼一看,见舱内喧闹不止,不由得烦躁起来,便又离了舱门儿往船尾去了,怎料才刚来到尾柱边儿上便碰见了一个熟人,虽说此刻她正微倾于护栏之上眺望着远方的江面和群山背对着自己,但那背影是多么的熟悉,单凭那一头抹茶绿的秀发就勾起了自己的回忆,那日自己和文小露可是花了一整晚的时间陪在她的身边,无非就是想亲眼看着她告别折磨远离苦痛,好在最终一切得偿所愿。没错,她就是艾晶。
“艾晶!”刘云轻声呼唤道。
“嗯?”艾晶闻声扭过头来,随即眼前一亮笑出声来,紧接着立马转过身来到了刘云面前“是你啊刘云,你咋在这儿呢?”
“那个,我去对岸坐高铁,你呢?你咋也在这儿?你的身体咋样了?这么久了,应该完全恢复了吧?今儿才初二,你是回家还是出门儿啊?”
“当然是回家了,这不前些日子找了一个男朋友,然后和他订婚了,过年就没回去,架不住家人三番五次的絮叨,非要我带他回去与大家见一见,没办法只好选了今儿带其归去,至于身体,老早就痊愈了,你还别说,那老中医开的药属实过劲儿,才用了一幅就恢复如初了,而且——瞧!我男朋友来了!”艾晶蓦地抬起手指了指刘云的身后“小杰,你咋才来呢?买个奶茶要这么久?”
“哎哟,你可别提了,那边儿人老多了,方才还有俩男的因为踩脚一事儿吵了起来,可把我急坏了!咦?这位是?”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肤色较黑,体格壮硕的平头男子。
“这是我的朋友,刘云!”
“你好!”
“你好!我叫潘杰,他们都叫我小杰,你也这么叫吧。”潘杰一把握住了刘云伸过来的手,然后将另一只手里的奶茶递给了刘云“给,我再去买一杯!”
“谢谢!不用了!你喝吧!”
“别客气嘛!拿着!”
“那行,谢谢你!”刘云盛情难却,只好接过了奶茶看着他再次跑向船舱。
“小杰一向热情好客,为人忠厚老实,尤其是在对待爱人这一方面做的格外出色,跟我以前兼职时认识的男人完全不一样,所以在和他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我便芳心暗许,决定出阁于他,然后风雨共济携手一生。”
“哇,你还兼过职呢?实不相瞒,我以前——”话到嘴边刘云忽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但具体不对劲儿在哪儿又说不上来“你这就订婚了?你不是还在上学吗?难不成是先订完等以后毕了业直接步入婚姻殿堂?”
“上学上的没劲儿,平时兼职已经够累了,学校事儿还特别多,加上我家里条件不好,学费生活费等各种开销全都由自己所挣,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做兼职的想法,也舍弃了很多赚钱的机会,若非生活所迫,谁愿意这么拼啊,只是我太喜欢买东西了,管不住自己的手,花钱如流水,也会遇到拮据难熬买不起心仪之物的情况,这才出了之前那档子事,好在在那之后我碰见了他,被爱感化,便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从此不再大手大脚!虽说兼职地的老板娘压榨的厉害,但我还是利用最后那段时光快速攒下了一笔钱,然后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毕竟他家的条件也不算太好,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愿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他!不过攒钱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他啊,一来他那人好面子,一旦被他知道的话定当不乐意了!二来也怕磨灭了他的斗志,毁了他的上进心,从此安于现状,碌碌无为!”
“哈哈!我闲的没事儿?告诉他干嘛?”
“还有就是这些天我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个变态再次找上门儿来也没了继续待在良城的欲望正好他愿意带我去江南水乡栖身于绿水红桥之上,嬉戏于杏花古道两旁我便退了学与他同住了,并决定元宵之后与他共赴姑苏到时就在那儿举行园林婚礼。你得来啊!”
“嗯,好!”很明显那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次造访于她了,但刘云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那个张金牙,他就是一个大骗子!什么鱼怪鳖精,那都是骗人的!祭祀什么的也根本就不存在!”
“哦?此话怎讲?!”
“后来我跟小杰又去了燕来村一次,听村民们讲先前那些恶行全是由一个曾经居住于村里,后又被村民赶出去的外乡人所为,那个外乡人于六年前来到了村里,还带来一个婴儿,据说是由给他带了绿帽的妻子所生,那人来到村里后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东边儿说说这家儿那家儿的闲话扯扯老婆舌,西边儿调戏一下左邻右里的良家妇女,后又迷恋上了村里最为美丽,风情万种的村花儿且苦苦追求于她,村花未答应也未拒绝,只是说自己想要金灿灿的首饰和漂亮的包包,他听了之后毫不犹豫的去了城里,拼尽全力干了两个月的苦工,然后用赚来的钱为她买了包和首饰,得偿所愿后村花当即就提出了办事儿的请求,并强调要去苞米地里办,那里刺激,然后两人就马不停蹄的去了,谁知两人刚进苞米地他的裤子才脱到一半就看见村长从前面走过,然后村花蓦地大喊大叫起来,说有人要非礼自己,村长闻声上前制止,又叫来了数位村民,大伙儿见状怒不可遏,也不听其解释撸了袖子抡起拳头就要揍他,吓得他提起裤子就往住处跑,大伙儿随即逼了过去,逼至住处直接踹开他的门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其一通暴打,边打还边让他滚出村子,怎料他竭力反抗誓死不走还骂起人来,期间一时失手还把其中一位村民的眼睛划伤了,那村民当即暴跳如雷,一时冲动竟将那啼哭不止的婴儿抛入了映雪湖中,然后就见其发了疯似的随之跳下欲救婴儿性命,奈何水流湍急,深不见底,二人一入水便失去了踪迹,紧接着男丁也尝试过入水救人,但均以失败告终,从此再也不见二人身影,大家一致认为他们已经死了,遂兴高采烈,幸福至今。然而就在那个雨夜,村里无缘无故丢失了小孩儿和牲畜之后,绝望的阴霾便再次笼罩在了全村民众身上”
“也就是说那个外乡人卷土重来了?”
“是的,满怀仇恨,怒气冲天的来了!伴其左右的被其称呼为表哥的便是那大骗子张金牙了!要知道那些牲畜可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毕竟燕来村是一个畜牧业发达的村子,村民们以养殖牲畜收购贩卖为生,而那些小孩儿就更不用说了,大伙儿的命啊,丢了之后无不悲痛欲绝,寻死觅活,当然,那个外乡人再临此村之后从未公开露过面,只是在村里修了地道携了迷香工具于暗中行此卑劣之事,又特地选了阴雨之天,狂风之夜,行事小心翼翼不露一丝痕迹,且利用了由张金牙亲手刻制而成的充满鱼腥味儿的鳞片,意图伪造成精怪事件,而后张金牙亲自出场,顺势为大家讲了一个有关鱼怪的故事,又借此故事把村民们的积蓄骗了去,自此村民们万念俱灰,接连崩溃,外乡人大仇得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离开前夜还专程把真相写在了纸上于次日清晨扔到了村长家的大门儿前,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挑衅?嘲讽?”
“那那些孩子和牲畜呢?”
“这个他并未说明,只是说通过地道运往了旁处,欲知其下落那就报警让警察去找吧!然后他就被全国通缉了”
“哦既然祭祀一事纯属子虚乌有,那他们又何故取你性命?”
“这个”艾晶欲言又止。
“我回来了!”潘杰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你们还在聊啊!”
“舱内拥挤闷热,搁这儿透透气也是好的。”
“行,那你们先聊着,我去解个手!”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