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安歌话很少,却很有耐心。
明显是配合着她。
她说什么都行。
唐栀闭上眼,闻到了烟草味道:“陈安歌,我不想费事治耳朵了。又不是完全听不到,不耽误生活的。你看这么久不也好好的吗。”
落在她脑后的手掌,慢慢滑到她耳边。陈安歌捏了捏她右耳耳垂,问她:“不害怕吗?”
“不怕。”
唐栀摇头:“刚开始是有点被吓到了,不过后来就好了。真的没影响的。陈安歌,我们就当没有这件事,行吗?”
她近乎在乞求他。求他别去在意她耳朵的事情。
一旦接受治疗,这件事就瞒不住唐家。唐栀不想离开陈安歌,一点也不想。
“好。”
这一晚他应了她很多次。
拍拍她的手臂,让她下来:“腿麻了,回房间睡觉吧。”
唐栀乖乖从他身上下来,蹲在沙发旁给他捶了捶腿:“我去睡觉,那你呢?”
“我也困了。”
似乎真的累了,陈安歌后仰靠住沙发,抬手压在眉眼处,声音很低:“去锁门吧。”
大厅墙上的时针落在数字一。
唐栀现在会了不少技能,利索地放下厚重卷帘门,又锁好大厅这扇门。
彻底隔绝外界声响,室内比刚才还要沉静压抑几分。
陈安歌保持刚才动作,一言不发地躺在沙发上。橙色的光没映在他身上,他静默的待在黑暗里。呼吸声都极为清浅。
他安静温柔到反常。
像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断头饭,丰盛且令人绝望。
陈安歌在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唐栀亦是。
刚刚保证过不再哭的。
唐栀又食言了。
她望着他,寂静的大厅响起小女孩哽咽的哭声: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她完完整整背完了屈原这篇《东皇太一》。
唐栀从来没哭的如此绝望无助:“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背会。因为我知道陈安歌是疏缓节兮安歌的安歌。”
“我以为我怎么费劲都背不下来,但是后来我还是背下来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忘。所以不是一开始认定没有可能的事情,就一定没可能。陈安歌,万事都有可能。你不能不能这么轻易放弃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看到了,你藏起来的洋娃娃。”
唐栀哭的泪眼模糊,到最后哽咽到话都说不清晰。
“那个很贵,可是你买了。因为像我是吗?”
初遇之时,她穿着精致漂亮的白色公主裙,搭配短款皮草外套。和陈安歌看到的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
大厅静悄悄,只回荡着女孩的哭声。她的一切话语都无人应答。
陈安歌搭在眉眼处的手始终没有放下,掌心濡湿一片。
陈安歌始终清醒克制,所做唯一的事情就是在宁知许坐牢那段期间,拿出仅存的几千块钱家当,买了橱窗里的洋娃娃。,请访问手机请访问:推荐:reenda{font-size:15pxlor:396dd4paddg:010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