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数次交手的老冤家,南宫长生一出现,他的气息便被叶清玄堪破。
这位装成神秘风流客的一家之主,披着厚厚的长斗篷,把头脸完全掩盖,生怕被人窥破他的庐山真貌。
就连为其操舟的船夫,都非一般人物,颇有举重若轻、轻松自若的姿态,可知乃此道高手,这样的人,所载送的人当然大不简单,更不可能是专为护送主人寻花问柳而来。
这时候,叶清玄面对两个抉择,一是开过南宫长生,直接潜入府邸救人,二是跟上南宫长生,看看这个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叶清玄便把目标锁定在了南宫长生的身上。
救出柳家的人虽然重要,但一时间他们也不会发生危险,时间当在叶清玄一边。
但若能在南宫长生这里探出什么重要情报,那更是锦上添花的美事。
叶清玄暗呼一声幸运,连忙贴着画舫船底,神识扩展开来,辍上南宫长生特有的足音,锁定了他的方位。
画舫重归热闹的秦淮河上,在众多青楼画舫间左穿右插,隐匿行踪。
待这艘画舫与另外两艘更大的、宛如浮动青楼般的画舫间驶过时,叶清玄微微一讶,发觉锁定的南宫长生再次换了个形象,悄然落到了左侧的青楼画舫之上。
这种江湖障眼法简单却有效,可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失去踪迹,但南宫老儿再狡猾,又怎能瞒得过六识超乎常人的叶清玄?
三艘画舫一错分开,其中南宫长生所在的画舫直入乌衣巷的方向而去,叶清玄二话不说,追之而去。
这艘画舫长达二十五丈,宽六丈,楼高五层,每层约有八、九个厢房,此时全船爆满,灯火灿烂,丝竹管弦之音和客人猜拳敬酒的喧闹声,响彻全船,即使以叶清玄的灵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从船底便听到南宫长生与人谈话,也是没有可能的事。
如果对方以内功束敛声音,一般高手就算在近处用心聆听,也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内容。
叶清玄在船旁冒出水面,阵阵欢笑声从甲板上传下来,原来有几个不知是哪家的世家子弟,正携美在甲板上倚栏笑谈风月事。
叶清玄避开甲板上有人的地方,潜至船中央的位置,以至阴至柔的罡气,令手足生出吸摄附着的巧妙力道,迅如灵猿攀树般,视船身为平地,一眨眼的工夫,便爬上了仿如楼房之颠的船顶。
晚风阵阵吹来,秦淮河的美景尽收眼底,灿烂的灯火、喧声乐声,填满这截河段,白莲教治下严苛,唯有经过严格筛查的画舫,才能在这一段指定的河段上招揽生意,平素被压抑的人性都在此时得到更大的宣泄,反而形成比以往更加热闹的景象。
叶清玄集中心神,在三角形的船顶伏身疾行,片刻后便有所发现,连忙伏身在靠近船尾的位置,把耳朵贴了上去。
一声冷哼恰于此时传入耳内。
只此一声,叶清玄便大感不虚此行,发声之人功力深不可测,实乃天绝级别的高手人物。
接着便听到冷哼之人开口道:“霍尔义真是个废物,竟然为了讨好一名女子,就被叶清玄看清了老底,当场重伤,成了废人。”
叶清玄嘴角一扬,听出说话之人竟是许久不曾露面的“蛇杖”邢无畏。
这个投靠了魔门的天绝高手,竟然与大吴王朝还有联系,这里面的故事可就深了。
这时南宫长生的声音响起道:“霍尔义这次出事,当是大大的麻烦,只怕‘圣尊’他老人家的计划就要因此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