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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哈德逊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录音室里的灯都被关了,只有埃文贝尔做在地方,有暖暖的鹅黄sè光芒笼罩着。光线折shè之下,伊登哈德逊觉得视线不是那么清晰,只能够看到埃文贝尔的手指在琴弦上下纷飞,但是却看不清楚那一个指节的活动,朦胧的视线之中,一个个乐符就好像在缕缕光线之中穿梭的jg灵,翩然起舞。</p>
斯德哥尔摩的冬天就是一片蓝sè,看不到边的蓝sè,整个天空干净得像水洗过一般,晶莹透明地像块水晶。伊登哈德逊记得小时候,嬷嬷总是牵着他的手,站在码头边上,静静地看着那片大海。平静的海面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海鸟孤单地在翱翔,从天空上滑过一道道痕迹。许久许久出现一艘渔船,在空旷的海面上行驶而过,嘟嘟嘟的引擎声夹杂在海风之中漂浮不定的传来。</p>
埃文贝尔的声音就好像斯德哥尔摩的冬天,清澈晶莹的水晶一般,但是却渲染上淡淡的蓝sè,好像一滴蓝sè颜料掉落在净水之中一般,缓缓地晕开来,将没有颜sè的水一点点侵蚀,潜移默化地渲染成蓝sè。那种淡淡的蓝sè,很干净,映衬在深蓝sè的大海翠绿sè的树林深褐sè的土地之上,彷佛一瞬间天空变得好远好远,就算仰着脑袋一直往后,再往后,也看不到天无弹窗无广告空的顶端。</p>
我在梦想着一个有她的美梦</p>
伊登哈德逊的右手似乎可以感受到嬷嬷那双温暖的手掌,因为凛冽的寒风一点点失去温度,直到变得冰冷冰冷。那穿透水晶投shè下来的阳光,被四面八方充斥而来的海风吹得七零八乱,根本无法带来温暖。</p>
嬷嬷,我们在等谁吗</p>
我的小天使,嬷嬷在等天黑,你不觉得夕阳把整片天空染红的时候,很漂亮吗</p>
嬷嬷的声音在伊登哈德逊的耳边缓缓响起。就好像是穿梭了时空来到现实一般。伊登哈德逊不由抬起头,就好像自己小时候一样,看着海平线上的夕阳一点一点把天空的蓝sè渲染成另外一种颜sè,淡淡的粉nèn的漂亮的粉红sè。就好像一滴红sè的颜料滴答地一下落了下来。</p>
暮光之下她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脑海中的图像却清晰无比。我是事实,而她是虚构的。</p>
那满天满地的暮sè,漂亮得不真实;嬷嬷的身影在伊登哈德逊的脑海里,也清晰得不真实,好像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从来没有长大过。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斯德哥尔摩,嬷嬷从来没有等到外祖父回来的时候,嬷嬷也从来没有离开过</p>
旋律的曲调开始走高,埃文贝尔那清澈的嗓音充满让人惊叹的爆发力,开始在吉他弦音之中一点点炸裂开来,啊耶哦最简单的单音节,哼唱着旋律,同时也将那蕴藏在乐符之下的情感完全点燃引爆。跟随着埃文贝尔那连续转高两个八度的音调,一丝一缕地爆炸,之前整首歌的温柔整首歌的纯净整首歌的忧伤。在这一刻一点一点地直到完完全全释放出来。</p>
滚,你们都滚伊登哈德逊只感觉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嬷嬷的葬礼上,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埃文贝尔的声音就好像时光机一样,在他的脑子里把过去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播放出来。当埃文贝尔的嗓音完全释放出来时,伊登哈德逊接连打了好几个冷战,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斯德哥尔摩一般,就连纽约的盛夏七月,都变成了瑞典那糟糕的二月。</p>
脸孔,还是那张脸孔。伊登哈德逊的冰山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双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此时却盛满了泪水,滚烫的泪珠就这样无征兆地滑落下来。心,依然还是痛的,记忆不会忘记。只是被印成了明信片,珍藏起来罢了;伤痛不会消失,只是成为了成长过程中最美好的一帧。</p>
我爱她很久很久了,我只想说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埃文贝尔低声呢喃到,旋律在爆发之后,又被埃文贝尔的嗓音迅速收了回去,全部的化学反应再次回归平静,那平静清澈的嗓音之中,挥之不去的忧伤和伤痛,却在吉他的五根琴弦之中,被封印成了琥珀,永远地保存了下来。</p>
献给我最好的朋友。埃文贝尔最后说道,然后低下了头。</p>
泰迪贝尔安坐在原地,没有动,身边的伊登哈德逊一点声音都没有。本来,伊登哈德逊是冰山,不说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此时此刻,泰迪贝尔却知道,这不一样。所以,泰迪贝尔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去开灯,也没有说话。坐在隔音室里的埃文贝尔也没有说话,只是坐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