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蕴的心思很简单,既然已经对上了陈克复,那就只有一直不断的打压下去,最后将他彻底整跨。而眼下却正是这样的一个机会,陈克复呆在辽东的时间越长,那么他越有可能被高句丽人围杀。到时人都死了,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p>
杨广也有些犹豫,虽然他一向都不在乎那些平头百姓们的生命,但是却比较在乎陈克复。固守待援虽然得面对着高句丽人的压力,却也有坚城可守。而主动撤退,就他那一万人,还得带上数十万民夫,却是不现实的。</p>
裴世矩出列道,“陛下,当日我们刚渡过辽河之时,曾经就收到了陈将军的快信,说是兵部侍郎斛斯政已经逃进了辽东城中。想那斛斯政为我大隋之重臣,此次征辽之机密他皆知之。如今他既叛辽,那现在辽东的情况必然也和当初所预定的不一样。而且陈将军当日在信中也说明,他将提前攻打辽东城。只是之后辽东再无军情往来,我等也再不知辽东情况。究竟陈将军是攻下了辽东城,还是退守了新城,或者是已经被辽人击败,这都是未知之数。所以臣以为,还是当派一支精骑前去侦察,搞明白辽东的情况再做定论不迟。”</p>
李渊一听就急了,这裴蕴、裴世矩二人,明摆着就是包藏祸心,打算整死陈克复了。陈克复虽然是他的女婿,但是李渊并不是那么的在乎,毕竟只是定了个亲,万一陈克复死了,女儿还可以再找。可是如今他的两个嫡子却也留在辽东不肯回来,这万一出事,那他的四个嫡子可就要一下子少俩了。这让他如何不急,眼下不管怎么说,陈克复只以一万人马留守辽东是事实,哪怕就是打下了辽东城又如何,他们面对的可是高句丽的举国之力,他不认为大隋征伐了三次都没有平定的高句丽,陈克复带着一万兵马,几十万民夫就能搞定。</p>
要是按裴世矩说的,还要先派人去确定军情,那一来一往,时间早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如果陈克复真的被高句丽围了,等那么久,十个陈克复肯定也早死了。</p>
“陛下,陈破军为了大隋,为了陛下安危,可是毫不犹豫的就留在辽东殿后的。而且当时陛下也是答应过他,大军一到北平就派兵马支接应他们的。”李渊这个时候真是急了,对着比他只小了两岁的表弟杨广,大声的说道。</p>
杨广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统率骁果的折冲郎将司马德堪走了进来,跪下行了一礼后大声道,“陛下,东都急报!”</p>
一听东都的急报,杨广一下子就将陈克复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自在辽东收到了东都的急报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东都的任何信息了。眼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杨玄感的叛乱进行到了什么程度。越是收不到东都的情报,他的心里也越是有些担心。东都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政治经济中心,这是绝对不容有失的,东都一失,那他再文治武功,这天下也将震动。</p>
“快宣!”</p>
不一会,在禁卫的带领下,一名信使走了进来,在行过礼之后,向杨广递上了一封急报。</p>
杨广从内侍手中接过急报一看,那信筒居然都没有封签,眼神一凝,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信使道,“东都急报,乃是传递给朕的军国大事。没有朕的同意,任何人不得私自打开查看,你可知道?”</p>
那信使急忙磕头回道,“回陛下话,小人知道,私启传递给陛下的军情,死罪!”</p>
“你既然知道,为何这急报却是没有封印?这信何人看过?”说到这时,杨广的话里已经十分的冰冷了,大厅之中侍立两侧的禁卫们,已经将目光转向了皇帝那边,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马上冲上去,把这个拖去殿外,就地正法。</p>
“陛下,这封急报并没有人观看过。我自东都留守樊大人手中接过之时,这信就是没有封印过的。小的所说句句属实,一句谎言也不敢有,请陛下明察!”</p>
听到信使的话,所有的厅中大臣,包括皇帝杨广心头都是一愣。历来传给皇帝的急报,那是必须有发信人的完整火漆印鉴的,这是为了防止中途有人私自偷看信件。东都留守樊子盖那是朝中重臣,又是一员老臣,他不可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p>
眼下却突然送了封没有封印的急报过来,而且这封急报还是在第一封急报的二十多天之后才送到,这其中意味着洛阳肯定发生了大事了。樊子盖不是忘记了封印,而是来不及封印,居然已经连封印的时间都没有了,可以想像一下那事情究竟有多么的严重了,满厅的人,一颗心一下子都悬了起来。</p>